喪聲。
砰砰砰~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武凱才想起自己剛才是被敲門聲驚醒的,忙揚聲問了句:“怎麼了?”
就聽門外傳來一個激動的嗓音:“啟稟國師大人!前面不遠便是海驢島,咱們……咱們終於回到大宋了!”
海驢島?
貌似距離登州水寨還有七八里海路,按照正常船速,順風半個時辰、逆風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到達水師碼頭!
武凱的精神為之一振,見宗由美還睡的昏昏沉沉,知道她昨天晚上被折騰慘了,怕是沒力氣再伺候自己,便自顧自的穿好衣服,興沖沖的上了甲板。
此時甲板上早已經擠滿了水手官兵,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指著那海驢島歡聲大笑,遊子歸家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便是韓世忠這個指揮使,也正混在人群裡,與人勾肩搭背頓足捶胸,半點沒有軍中大將的威儀可言。
武凱也伸長了脖子,望著那鬱鬱蔥蔥的小島,心中想的卻不是什麼遊子歸家,而是此時大宋王朝的處境。
他當初之所以急於出海,一是想盡快拿下對馬島,並以此為跳板,奠定自己在海外的基業;二來,就是為了避開宋遼之戰。
去年的方臘的起義,雖然暫時延緩了宋遼之戰的到來,但西軍摧枯拉朽蕩平方臘的氣勢,卻也堅定了宋徽宗伐遼的信心。
再加上蔡京罷相之後,朝野內外一面倒的主戰,無論是閹黨、權臣,還是清流、學子,都希望朝廷能收復幽雲十六州,重現漢唐盛世!
這時候武凱要是反其道而行之,唱衰幾句伐遼的前景,成為千夫所指還算是好的,萬一徹底惱了宋徽宗,說不定會落個田豐的下場。
反正武凱也沒打算為趙宋盡忠,所以出海幾個月,避開這場大戰,就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記得那一戰是在夏天打的,如今已是七月底,想來戰事應該早已經結束了,只是不知遭此大敗之後,汴梁城裡究竟會是何等景象。
思緒紛紛,恍恍不知其時。
半個時辰轉眼而過,眼見前面便是登州水師碼頭,六艘船上近千官兵不由得齊聲振臂高唿,不多時,那岸上也傳來了回應之聲,其中一個豪氣干雲聲如巨鍾,赫然正是武松!
等那船身靠岸,武凱踩著跳板從船上下來,立足與這華夏大地之上,便不禁又有些恍惚起來,直到武二郎上前一把將他攬進懷裡,他這才清醒了些,忙命人烹牛宰羊,抬出美酒佳餚犒賞三軍。
“哥哥,這些事情交給下人便是,你且跟俺過來一下!”武松此時卻收斂了笑容,將武凱拉到一處清靜所在,急道:“哥哥,你可知你走後這幾個月裡,朝廷都出了什麼大事?!”
“還能有什麼事?”武凱無所謂的兩手一攤:“左右不過就是‘童樞密兵敗如山倒,西軍精銳盡喪遼國’罷了。”
武松一愣,隨即恍然道:“這訊息都已經傳到高麗國了?!”
“當然沒……”
“什麼?!”
沒等武凱把話說完,便聽碼頭上傳來一聲暴喝,兄弟二人循聲望去,卻見方才還喜笑顏開的韓世忠,此時正滿面猙獰的扯著張俊咆哮:“這怎麼可能?!那可是十五萬精銳,還有河北十數萬邊軍輔助,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
因為都是西軍出身,張俊和韓世忠向來極為親近,此時被他扼住脖子噴了一臉口水,倒也不惱,只是苦笑搖頭,表示自己方才所言非虛。
韓世忠咆哮了幾聲,氣勢便也頹了下來,嘴裡翻來覆去唸叨著‘不可能’‘怎麼會’幾個字,顯然依舊無法接收十五萬西軍精銳,盡喪遼國的天方夜譚。
忽的,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武凱在海上說過的一句話,當即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了,跌跌撞撞衝到了武凱面前,伸手便要揪住武凱的衣領。
“韓五!”
武松就在一旁,怎麼可能眼瞧著自家哥哥吃虧?立刻猿臂一伸,將韓世忠攔了下來,皺眉道:“你莫不是在海上得了失心瘋,不然怎敢對俺哥哥無禮?!”
吃他這一擋,韓世忠總算恢復了些理智,隔著武松直勾勾的瞪著武凱,顫聲問:“國師大人,當日去那對馬島時,您曾說過‘大廈將傾’四個字,是也不是?!”
不等武凱回答,韓世忠又轉頭問武松:“指揮使大人,卻不知童帥是何時一敗塗地的?”
武松此時隱隱已經猜出了些什麼,便沉聲道:“聽說是五月底……”
“著啊!”
韓世忠勐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