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終於定了行程,準備到各個鄉鎮都去看看。
在縣委書記要來鄉鎮視察的訊息傳出來以後,雙山鎮政府和綠野養殖場都進行了緊急的迎接準備工作。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養殖場卻又出事了!
還是在一個傍晚,天色擦黑的時候,養殖場一間廠房的玻璃被人惡意砸破了!
陳慶東當時也正在育雛房中觀看黃德育親自指導工人們操作,聽到有人跑進來報告這個訊息之後,陳慶東立刻就想到了在上一次蔡三兒雷管事件中被警方通緝,因而跑路的馬建華!
難道是馬建華又偷偷溜回來,搞破壞,報復來了?
縣委書記馬上就要來視察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事,陳慶東和黃德育等人都知道問題的重要性,連忙跑了出去。
廠房外面已經圍了很多人,陳慶東他們跑過去的時候,看到肇事的人已經被陳紅兵、沈超等人抓住了。
出乎陳慶東意料之外的是,肇事的這個男子並不是個樣子兇惡,嗚嗚喳喳的壞人,遠看過去,反而樣子清瘦,還帶著一副眼鏡,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只是臉上的表情非常倔強!
而且,陳慶東還覺得這個人看起來非常面熟。
分開圍觀的人群走進去,距離近了,又仔細看了看這個男子,終於認了出來,這個男子是鎮中心小學的一個老師,具體叫什麼名字,陳慶東卻叫不上來。
陳紅兵也看出來這個男子不是個混子,所以也沒有難為他,問他為什麼要砸養殖場的玻璃,他卻也不說。
這時候,謝文海等人也擠了進來,謝文海地頭很熟,看到這個男子的模樣之後,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斥道:“陳豐,你幹啥呢這是?”
陳豐?
聽到這兩個字,陳慶東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但是一時卻又對不上人。
陳豐撫了撫鼻樑上的眼鏡,沒有說話,仍然目光炯炯的看著陳慶東等人。
“陳豐,你還是個人民教師呢,還拿石頭來砸玻璃,你就這樣教學生的啊?你這樣做是可以把你抓到派出所的,你知道嗎?”謝文海又斥道。
陳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微微低下了頭。
“陳豐,你沒了工作,是鎮政府下的文,你要有氣就去鎮政府撒去,來這兒撒什麼氣?你看看你的樣子,還哪點像個老師!”
陳豐的頭低的更深了。
謝文海還想再說什麼,陳慶東一把把謝文海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文海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謝文海又把陳慶東往旁邊拉了拉,說道:“這個陳豐是咱們鎮中心小學的民辦教師,前幾天咱們養殖場缺錢,魏書記不是讓全鎮的工作人員在期限內交上錢嗎?還明確說了,誰不交錢,就嚴肅處理誰,這個陳豐就是碰到了槍口上了。”
“連民辦教師都要求集資了?”陳慶東問道,他只知道魏海龍要求全鎮工作人員集資,卻不知道很多具體情況。
“是啊,不過對民辦教師要求的也不多,每個人只要交一千塊錢就行了。再說了,這錢又不是交了就沒了,養殖場以後還會還給他們的嘛!這個陳豐,頂著頭不交錢,這不就被學校裡開除了嗎。”謝文海說道。
然後又有點可憐陳豐的意味說道:“不過,慶東,你可能不知道,民辦教師的工資本來就低,咱們鎮的財政情況又不好,經常拖欠他們的工資。雖說一千塊錢不是什麼大錢,但是對於一些家庭情況不好的老師來說,一下子掏出來這麼多錢,可能也不容易。慶東,反正這個陳豐也就是砸壞了一塊玻璃,值不了幾個錢,沒做啥大的破壞,這個陳豐其實在學校裡的名聲一直都挺好的,聽說課也教得好,你給紅兵他們說說,就別跟陳豐一般見識了,饒了他吧。”
陳慶東真沒想到集資的事還砸了陳豐的飯碗,最近實在太忙,而且集資的事都是魏海龍一手辦的,他根本就沒有多關注過這件事,只是集資款到賬之後,他為此高興過一陣。
現在聽了陳豐的情況,陳慶東心裡便有些沉重,問道:“文海叔,除了這個陳豐,你還知道其他有這種情況的嗎?”
“你的意思是……”
“因為沒交上來錢,被開除了的。”
“嘿嘿,這個嗎……”謝文海有些言辭躲閃的說道,“具體的情況,我又不是政府的,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聽說,好像有幾個這樣的。”
然後又勸慰道:“不過,慶東,這事跟你沒關係,都是魏書記的命令,你千萬別多想,也別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