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縣農業局局長劉天意被專案組帶進辦案地點之後,就整整用了一天時間,還沒有交代問題。
按照專案組掌握的情況,劉天意曾經把十萬塊放入一個水果箱中送給了王端航用於買官,但是對於這筆錢的來源,專案組並沒有掌握。
到了晚上九點多鐘,負責審理劉天意的人員見劉天意老是“想不起來”,才提醒道:“劉天意,你曾經放在水果箱中的十萬塊錢是怎麼回事?這筆錢是你自己的錢嗎?”
劉天意這才終於說道:“這十萬塊錢確實是我放入水果箱中送給王端航的,這筆錢是我自己的錢。”
“你自己的錢?你的工資才多少?能攢下這麼一大筆錢?”辦案人員問道。
“這個……”劉天意明顯有點慌,隨即說道,“這筆錢其實我是我借的朋友的。”
“你朋友的?什麼朋友?”
“這個人是我的高中同學,他現在在廣州那邊做電子生意呢,身家好幾千萬,這十萬塊錢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我當時實在是太想進步了,王端航又認錢不認人,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找我這個朋友借了十萬塊錢。我還擔心王端航不收,所以就把錢裝在了一個水果箱中,假借送水果的名義去了王端航的家裡,把錢送給了他。之後沒多久,我們局領導班子調整,王端航就把我任命為了局長。”
“就送過這一次嗎?”辦案人員問道。
“對,就這麼一次!如果我說謊,那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劉天意信誓旦旦的說道。
辦案人員所掌握的劉天意的情況也只有這一點,見劉天意既然交代了,就讓他在材料上籤了個字,放他走了。
劉天意從房間裡出來之後,正好碰到專案組副組長倪新建帶著兩個辦案人員走了過來。
倪新建跟劉天意是黨校函授班的同學,關係比較熟,倪新建知道劉天意一早就被帶到了這兒來,也知道專案組就掌握了劉天意一次性向王端航行賄十萬買官的事,所以見劉天意折騰了一天才出來,就隨口埋怨了一句:“你怎麼現在才出來?老實交代就行了嘛!”
劉天意今天一整天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壓力,此時又被劫後餘生的喜悅所劇烈衝擊,一時間腦子有點不轉彎,竟然脫口說道:“我不知道該交代哪一筆錢啊!”
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劉天意、倪新建,以及倪新建帶來的那兩個辦案人員全都愣住了!
劉天意在怔了片刻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完了,意志力終於堅持不住,雙腿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被再次帶入房間審問之後,心理防線已經完全崩潰的劉天意終於一股腦的把自己的問題全都交代了出來。
原來,劉天意並不是只給王端航送過一次錢,而是分五次總共向王端航行賄了三十七萬,另外還給姚興臣送了十二萬!而他用來行賄的這些錢,其中有一部分確實是向他那個在廣州做生意的同學借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他貪汙了單位公款,並且用一些票據進行了衝抵,另外還收受了一些下屬送給他的錢和貴重禮物。
裕豐鎮黨委書記江一晨則是另外一個情況,他在擔任裕豐鎮黨委書記之前,只是裕豐鎮的第一副鎮長,分管計劃生育工作。
在鄉鎮,計劃生育工作是第一難乾的工作,卻也是第一大肥缺!因為幹這個工作太容易來錢,所以雖然幹這個工作的難度很大,但還是有很多人爭著要幹這個工作。
江一晨在分管計劃生育工作期間,就把借工作之便趁機斂財的“才華”發揮的爐火純青!
他用來斂財的辦法說穿了只有兩個字:罰款!
而具體罰款的辦法則有好幾種。
第一種辦法就是虛報數字。比如,對於二胎超生戶,縣裡的檔案要求每戶罰兩萬,到了他這兒則就變成了每戶罰四萬。反正縣裡的檔案在他手上拿著,他是不會讓這些超生戶看的,那麼他說罰多少那就罰多少。而這些超生戶如果不願意交這麼多罰款,則就會找他說情,找他說情,自然不能空手來,肯定是要塞紅包的。塞兩千三千的都小數目,塞五千六千的也大有人在,這些紅包進了他個人的腰包之後,他再按照檔案上的要求罰這些超生戶兩萬了事。這樣一來,他就不但賺了個盆滿缽滿,還落了不少人情。
第二種辦法就是恐嚇。這幾年,由於計劃生育政策非常嚴格,計生辦人員對於那些超生戶也是手段非常強硬,對於壞了二胎的婦女,只要抓住,哪怕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也會給她強制墮胎,即使在墮胎的過程中會不會威脅到懷孕婦女的生命,則根本就不在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