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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是虛的,真正目的,怕還是要以他王衝為突破口,拉出更多人來。

“邵伯溫、宋鈞、王昂,他們與你言過何事?”

當司理參軍問到這個問題時,王衝心中又一個疑惑有了答案。

盧彥達是怎麼轉了心思,要將華陽縣學這架功勞梯丟開,以生員謗訕案為梯子,興一場舊黨謗訕大案的?

原來是曬書會……

心中豁然,面上依舊平靜,問什麼答什麼。父親那三人眾的酒話當然不會吐露,但洛學弟子,道學根脈的事實,王衝也不諱言。朝廷禁的是公開授講,可沒辦法禁到私相授習,更做不到把洛學、道學以及君子小人論等名詞和內容列作敏感詞,一見就變星星。

至於跟邵伯溫和宋鈞的言語來往,以及跟王昂的辯論,王衝更沒必要隱瞞,這是大庭廣眾之下的事,當事者非他一人。

這幾個人扯出來,王衝更是心中透亮,這盧彥達的企圖可真是不小。原本只是縣學謗訕案,盧彥達卻能聯絡到曬書會,看到將成都舊黨挖出來的機會。而他王衝在這一案裡,作用就是柄扳手。

聽著王衝一一道出與這些人的交往,司理參軍看起來很滿意,似乎對他來說,交往的內容是什麼不值得關心,只要能經王衝的口證,攀出這些人就好。

問詢持續了接近一個時辰,吩咐下屬將王衝送去司理院班房關押,司理參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忽然覺得王衝從頭到尾都平靜得嚇人,很是怪異。

“弱冠少年,還不知此事的厲害,只當是謀逆案。哼,你逃得了這謀逆之罪,卻逃不了黨錮之禍,誰讓你牽起了這一班舊黨呢……”

挾著筆錄卷宗,心中浮著淡淡的憐憫,司理參軍作了腦補。他匆匆出了司理院,不多時出現在西園的提學司署衙裡。

“蜀地偏安,舊黨雲集,隱有別立苗頭,與朝政相抗之勢!當年西京故事,不容在蜀地重演!某赴蜀前,太師便有此言。”

成都府路提舉學事盧彥達很年輕,不到四十歲,身形削瘦,膚sè黢黑,五官輪廓一看就是福建廣南一帶的人。一雙狹長細眼jīng光熠熠,讓整個人顯得如刀子一般銳利,只是個選人的司理參軍在他面前,有一股置身罡寒的感覺。

“開一場曬書會,人人皆言道學,皆言程伊川,在場諸官非但無人果決論罪,竟還容那邵伯溫護人!”

“華陽縣學,一班草草而聚的學子,竟敢在公試裡肆言無忌,可見蜀中守臣荒治到了何等地步!或者……守臣本就心懷宿怨,刻意縱之。”

“我雖只掌學事,也有糾一路政風之任。漕司不敢言,我學司來言!這一案,便勞貴司秉正而行!”

司理參軍也是透過提點刑獄司剛與盧彥達搭上線,知交不深,盧彥達用的是場面腔調,並未直白道明。但他聽得心中透亮。

新舊黨爭鬥了幾十年,到得今rì,表面上看,新黨已不新了,以蔡太師為魁的新黨早已主宰朝政多年。而舊黨隨著元佑黨禁以及隨後的元符黨禁兩次整治,似乎也已煙消雲散了。可實際上,當新黨獨佔朝堂時,失去了根乾的舊黨卻散於朝野,主宰了天下士林輿論。

眼下這位官家,自踐祚起就一直周旋於新舊兩黨之間。最初年號“建中靖國”,就是想調和新舊。沒多久就轉為崇寧,紹述先帝之政,銳意進取,立元佑元符黨禁,到大觀時,舊黨已在朝堂徹底失勢。

可靠著士林輿論,舊黨先是借星變造勢,再攻籲錢法、邊事,雖未入朝堂,卻也讓新黨和官家焦頭爛額,不敢不正視其存在。眼下已是政和五年,仍然未改年號,這個“和”,看起來還要和下去。

在這期間,不斷有偏向舊黨,或者政爭失意之人出外,蜀中就成了這些人的群聚之地。就說許光凝,雖非純粹的舊黨,卻也算偏向舊黨之人。

曬書會乃至華陽縣學兩事,在敏感的盧彥達眼裡,就成了蜀政偏離朝堂的汙漬。而盧彥達本是福清人,與蔡太師鄉貫不遠,自然有心辦下大事,入了蔡太師之眼。

想到提點刑獄、成都府通判等不少人已上了盧彥達的船,不然這一案根本就轉不動,司理參軍想得通透,小意地道:“提學說得是,下官看,這成都,其實已有昔rì西京之相!”

昔rì王安石變法,司馬光、文彥博等舊黨中堅聚於西京洛陽,rì嘲夜諷,為新黨大患。司理參軍這一說,將此時的成都比作昔rì的洛陽,自是極度誇大,可立場就在這一語間表露無遺。

盧彥達欣慰地點點頭,接過卷宗,略略一翻,笑道:“今次要換作我們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