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天子的恩寵又能維持多久?這麼多年,蒼景帝一直對杜貴妃恩寵有加,皇后於他,或許更多是寄於她是柳家女兒,是命定的安國定邦的保證。而她身在後宮,高牆冷殿,幾多心酸苦楚,又豈是外人可以得知。歷代柳家女兒的皇后之命,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爹,您別多想了。太子殿下會善待煙兒的。”柳月生想來,雖心有慼慼然,仍出言安慰柳臨山,又轉開話題說,“爹,怎麼處置林家那小子?”
“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以後不得再踏進蒼都半步。至於章家……”柳臨山皺了皺眉說,“你就向太子殿子求個情,不要再追究了吧。”
“是,月生記下了。”柳月生頷首。他知道,老爺子如此寬待章家,多多少少是看在過世的二孃和二弟面上。
兩人又聊了些府裡的雜事,正說著,老管家柳祿進來稟道:“老莊主,莊主,君公子、夏公子和聞公子求見。”
“快快有請。”兩人急忙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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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園裡,常洛忙著在院子裡滾雪球堆雪人,小樹姑奶奶說了,前一天他少堆的四個雪人,原是準備免了他的,不過她今日心情不佳,所以又改了主意,讓他得一個不差地全部堆完。
書房裡傳來少莊主爽朗的笑聲,想必又是小樹說了什麼開心的事,惹得少莊主樂不可支。他跟了少莊主十多年了,卻抵不過小丫頭的幾個月。唉……少莊主的心真是偏得太多了!
他認命地搬起一個大大的雪球,剛直起身子,發現院門口進來幾個人,看清來人,當即嚇得雪球落地,在他腳下摔成一坨小雪堆。
他急忙迎上去一一叩禮:“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小王爺,見過聞公子。”
“小洛子,以後在柳府,仍按當初在蒼煙山莊的稱呼就好,不必行此大禮。”
“是,太……呃,君公子,常洛記下了。”
“雲濟何時這麼有童心了,居然讓你在他的院裡堆雪人。”聞燕笙掃過院裡的幾尊雪人,笑著說。
“這幾尊樣子普普通通,就那一尊最有趣。”夏塵陽指著一尊扛著掃帚的雪人。只見雪人戴著頂稀奇古怪的高帽,披了件黑斗篷,鼻樑上還架著兩個枝條編成的圈圈。
“少莊主在書房呢,三位公子請。”常洛也不敢說那個怪雪人是小樹堆的,多說多錯,還是少說為妙。冬雪就是因為說多了,才給小樹惹了麻煩,今日堆這四個雪人就是他替冬雪領的罰,他可不能這時候再去得罪小樹,否則怕是他老孃也救不了他了。
“兩位師兄,你們怎麼來了?呃……塵陽也來啦。什麼時候到的?我爹怎麼也不讓人來叫我一聲。”柳雲濟聽到動靜,驚喜地走出去,將三人迎進書房。
“小樹見過三位公子。”
君玉楚衝她點了點頭,說了句:“小丫頭真是長大了。”聞燕笙則衝夏塵陽擠了擠眼說:“我收回當日在怡香齋說的話,小丫頭當真不是醜女。”而夏塵陽從見了面就一直一臉燦笑地看著她,不時衝著她眨下桃花眼,讓她忍不住想拋幾個白眼給他。
行過禮,奉過茶,小樹準備退出書房,卻被柳雲濟叫住,她只得安靜地立在柳雲濟身後,將這個貼身小丫鬟做得象模象樣。
“五師兄,要如何處置昨夜那幫惡賊?”柳雲濟憤憤地問。
“剛與師傅談過此事,林三通就讓他充軍發配邊疆好了,至於章稽教導不嚴之罪……依師傅的意思,是希望不要追究了。”柳煙兒是柳家的寶貝,她遇了險,柳家的主事者卻替章家求情,這一點,君玉楚也沒想到。突然,一陣淡淡的幽香拂來,令他神情一滯,眼神掃到旁邊書桌,筆桶裡赫然插著幾枝臘梅。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一絲訝異。
“章家啊……也是,肯定是老爺子的主意。”柳雲濟懊喪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又說:“那惡賊怎麼偏偏是章家的親戚呢。”
聞燕笙好奇地問:“雲濟,你們柳家與章家到底有什麼過節?兩家即有過節,師傅怎麼又會替章家求情呢?”
“都過去幾十年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個兵部尚書章大人,原是我二叔的親表兄,算起來,還是煙兒妹妹的表舅呢。”世人都知道柳章兩家宿怨已久,向來不合,幾十年不來往,日子久了,反倒是知道兩家原是姻親的人越來越少,至於即是姻親為何又結怨,更是無人知曉。老一輩的事,柳雲濟雖然清楚,也不打算多說,只是稍稍提了一下兩家的親戚關係。
“那也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