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兒?”元總管心裡有些訝異。原來是醜妹妹,為何將軍要的是她,而不是漂亮的姐姐?太奇怪了吧!
“是,不知元總管找姬兒何事?”她低垂螓首問。
元總管低垂著眼,從眼縫裡望著她,眼神帶著審視與評估。
縱使心中忐忑,不明所以,談虞姬仍靜靜立著。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上工了!”林大娘對周圍好奇的女僕們喊道,揮手催趕著。
一會兒,周遭走得一個不剩,夏蓮則是被其他人硬拉走的。
“你跟我來。”元總管終於開口。
“是。”談虞姬謹遵當初進府時林大娘的教誨——上頭的人說什麼,只要聽命行事,不許多問為什麼。
低垂著頭的她,靜靜跟在元總管身後,沿途不是沒發現其他僕人好奇的眼光,可她眼觀鼻,鼻觀心,直到發現方向似乎有些熟悉,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方向和路徑,不是往寒珀院嗎?
應該不會吧!也許只是要到這條路徑上的其中某個地方……
“你們姐妹認識將軍,對吧!”元總管突然說。
談虞姬微微一凜,想到進府第一天,元總管看過信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你們認識將軍嗎?”
當時她搖頭否認,因為她不知救她的人正是火將軍。
此刻元總管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如果她沒聽錯,他的口氣還帶有一絲……責備?
微抬眼,望著他的背影,她該怎麼回答?
最重要的是,元總管為何又提起這件事?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或者……他知道稍早之前將軍回來過?
想到之前將軍看她的眼神,讓她臉上又剋制不住的燙熱起來。他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雖然隨即他變得有些疏離,沒再開口說話,送她回房後,便悄悄離去。
“你不說,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你沒有必要欺騙我。”元總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談虞姬一驚,訝異的抬起頭,迎上他那帶著責備的眼神。
他果真是在責備她,可……為何?
“元總管,我……不懂總管的意思。”
“隨便你怎麼說。”他淡漠的望著她,“從現在開始,你不必去灶房了。”
“為什麼?”她疑惑地問,望著他的表情,倏地一驚。難道她要被趕走了?“元總管,是不是我做錯事?不管我做錯什麼,我會改進的,求求您不要趕我離開,求求您!”
元總管微蹙眉,偏頭審視她。
“你不知道?”她的驚慌太真,不似作假,她是真的以為他要將她趕出將軍府。難道是他誤會了?
“我真的做錯什麼事嗎?”談虞姬擔憂的問。
“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姐妹……”元總管一頓,不,應該不是姐妹兩人,而是她,因為將軍只要她,完全沒有提到姐姐。“你與將軍是不是舊識?你們帶來的那封信,就是將軍親筆寫的,你就說實話吧!”
“元總管,剛到將軍府那天,我確實不知道給我們那封信的人就是將軍,我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她謹慎地回道。
“是將軍進城那日,咱們去迎接將軍,你才知道的?”那日沿街好多百姓圍觀,他特地讓僕人們也休息一個時辰,到街上看熱鬧,恭迎主子回京。
“……是。”談虞姬垂下眼。其實那日她並沒有到街上去,而是在灶房提水,想趕上午膳時間,但是她不能說,否則勢必得說出四更時將軍溜出宮的事。“將軍於我有救命之恩,可將軍並未表明身分,否則我怎還會問總管寫信的人是誰呢?”
“是嗎?”元總管嘆了口氣,“如果我早知道將軍對你另有安排,也不會多事將你分配到灶房去。”
“什麼?”她詫異,“什麼另有安排?”
“這你也不知情嗎?”元總管又問。
談虞姬愣愣的搖頭。知道什麼?
“今早天才亮,薛副將便送了一封將軍的信函來,信中吩咐,在你的手傷痊癒之前,不準派你做任何事情。”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看見她聽聞後,一臉錯愕、小嘴兒微張的呆樣,讓他忍不住笑了。“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情,我還以為是你向薛副將告狀,讓薛副將轉達將軍替你出頭的呢。”
她驚慌的猛搖頭,“不,我真的沒有啊!”
“行了,我相信你。”元總管掃了一眼她包紮著白布的雙手,“你的手受傷了,怎麼沒說呢?如今我倒成了虐僕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