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立即又圍向一身材曼妙、風姿卓絕的美女明星。
司夕渾身頓時一震,一陣雞皮疙瘩陡然生起:“該死!曾桃豔怎麼也受到了大典組委會的邀請?一個靠緋聞出名的人竟也……真討厭!”旁邊的老王盯了他一眼,說道:“司夕,沒事,鎮靜點,都過去了好幾個月了。”
眾多狗仔早已將曾桃豔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請問曾小姐,香港一雜誌拍到你出現在豪門霍家的遊艇上,能發表點看法嗎?”
這神采奕奕、波濤洶湧的美女欣然一笑,剛要說話,卻忽然停了下來,眼睛裡陡然露出一絲兇光。眾人隨著她的目光,看到了不遠處的司夕。
幸好司夕在娛樂媒體行業中只是一無名小卒,這些同行無人能認出他。但曾桃豔望著他的這眼光,彷彿如見了殺父仇人一般!
不遠處的司夕已然是汗流浹背了。
“是這樣的,你們誰能確定那遊艇就是霍家的?其實,那只是我和朋友租借的……” 曾桃豔說罷,再次望了望司夕,走進了大門。
老王拍了拍司夕肩,示意時間快到了。司夕定定神,扛著攝像機便向大門走去。向工作人員出示了採訪證件,進入大堂。
大堂內金碧輝煌,美侖美奐,雪亮的燈光映在T臺上那鋪滿榮耀與光環的紅地毯上,伴隨著觀眾們的陣陣尖叫以及主持人歇斯底里的誇張措詞,盛大的場面和氣氛醺得人人血脈噴張。
“中國風尚大典”既非影視、歌壇頒獎,又非純文藝表演的晚會,它只是一場明星走秀、名人拋頭露面、主辦方掙錢的名利場遊戲罷了。
“又是一場赤裸裸的意淫!”司夕啐了一口。
第一卷 上海華爾茲 第2節 能不要臉就不要臉
“中國風尚大典”一直持續到晚上9點結束,司夕和老王又在場外定點潛伏了多時,結果只抓拍到幾個唱京劇的演員。回到事先訂好房間的北京新亞賓館,已近深夜11點了。
娛樂媒體、雜誌的記者兼採編,便是“狗仔”的雅稱。
他們是聲色名利場的見證者,他們也是浮華背後陰暗世界的探索者,他們是潛伏在豪門貴府外的獵犬,他們是風雲明星人物身邊的偵探,他們似乎從來就不需要睡眠,如果你還算得上一個名人,回頭,遠處閃爍的人影或許就是他們 —— 狗仔隊。
而做狗仔是要有一些精神和能力的。
他們需要擁有如“蜘蛛俠”一般的特殊才能,他們要時刻保持警惕,即使在打盹的時候眼睛也要對著取景器,他們要有超越諸葛亮的隨機應變能力,知道用什麼方法接近目標或用什麼方法能排除危險,他們要有成龍般的靈活和“千面人”一樣的偽裝,他們可以佔領紅地毯,又可以棲身牆頭、屋頂、樹杈、泥地……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有“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鷹的眼睛,狼的耳朵”。
高變焦的攝像機是他們的武器,電動腳踏車是他們的坐駕。並非狗仔們不會開汽車,只是在中國這有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中,電動車比汽車方便。
25歲的司夕便是一個狗仔,一個有些失敗的狗仔。
基本上,他是騎著一輛破舊的電動車,行馳在上海街頭的。面有菜色,這是長期熬夜兼營養不良的惡果。他本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而今看來卻有些邋遢。自從涉足這一行,他幾乎忘了臉上的那顆痣長在左邊還是右邊——至少有2年沒照過鏡子了。
命運與他開了三次玩笑:本來考的是那所大學的歷史系,卻莫名其妙地被招入了新聞傳媒系;新聞系畢業後本來是到電視廣播媒體去實習的,卻莫名其妙地被推薦給了一家雜誌出版物媒體;到雜誌媒體做採編本以為公司會有采訪車負責出行,莫名其妙地,自己同其他同事一樣,騎著這輛老坦克。
長期以來高度神經緊張的職業特性,養成了司夕睿智、善於思考及沉穩、木訥的個性。他幾乎已不懂得什麼是喜怒哀樂。他在日記上寫過這麼一句話:精神分裂症啊,治療你最佳的手段就是去做狗仔。
司夕的人生沒有什麼精彩的片斷。22歲畢業於一所普通大學的新聞傳媒系,在這家娛樂雜誌——《星聞週刊》的狗仔崗位上一干就是三年。三年來並未曾給國家的精神和物質文明建設添過一塊磚加過一塊瓦,相反,自己奉獻的越多,國家的損失倒越大:《星聞週刊》是一家小型雜誌,老闆傅步翔是偷稅漏稅的高手。
雜誌的發行量不大,因而《星聞週刊》10名採編隊伍的任務也不重,每人一星期至少向編輯部上交10篇有關影視歌舞娛樂明星的稿件,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