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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笑,探臂將外甥抱入懷中又舉上頭頂“驤兒真聰明。日後定是文武全才人中龍鳳般的人物。小妹,且看他舞起絹帕的樣子,說不得會承襲你喜好樂舞的才情,舞爍翩躚。”粉妝玉琢的娃娃似是聽懂了舅父的話,在舅父手上笑得春花般爛漫,直醉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沈赫從兒子手中取出一應物件,準備引眾人往庭中用膳。當驤兒手上僅剩一方絹帕也要被拿走時,驤兒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萬榮把臉一沉,無聲的捏著東西又捧回到外甥眼前。這一動作是的沈赫夫婦無可奈何相視而笑。

用罷午膳,安氏萬氏帶著驤兒回內室小憩,沈赫耐心的為養子慕超佈置好習字功課,才同萬榮緩步來到水榭中品茶閒話。

“延召,瑩兒對我說,你在驤兒身上,似是有很重的心事。其實我也看出些許,此番為孩子行抓周禮,你似乎很勉強。若是憂慮孩子的弱症體質,這實在不是個事兒。當即天下藥石名家眾多,憑你我之力,還怕尋不到養生健體之法為孩子調養。”萬榮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笑吟吟放在沈赫手中。

錦囊中事一把暖玉雕成的如意隨心鎖,甚是稀罕。

沈赫抱拳謝過收好玉鎖“兄長誤會。赫對驤兒視之勝過性命。只盼他一生過得自在快活就夠了。本也不想他再接近功名利祿銅臭氣濃的穢事。因而覺得做不做抓周禮都無妨。再則,當初在尚京同量寺,有大德高僧說他:若求安然遠離仕途。”

“哈,這有何難哉?單憑為兄的家境,養一個衣食無憂的富貴閒人根本就不算個事。何況你鐘鼎簪纓世家。然而,此喻言端是蹊蹺,還是莫要遮攔罷,有話直說的好。”

沈赫借撥浮茶的動作掩飾著臉上不自然“兄長見過驤兒背上,狀似火雲的胎記麼?”——“那胎記不過是稍大些而已。怎的,這也成了受人置啄指摘的話題?”

驤兒後背的胎記形狀詭異,顏色魅豔,濃處如焰如血,淡處似雲似煙;象一團血霧,更似一股火氣。

萬榮已覺無名火直撞頭頂。他和沈赫的思考相近,無論如何,自家的子弟被旁人說道異議,聽來都是刺耳。尤其是那樣的判語,簡直是要把一個淳至如紙的人,在未步入塵世就劈手打入另冊。這是決不能容忍的。

玉宇澄清神槍快劍,風神毓秀逍遙出塵。萬氏兄弟一直是江南世家子弟翹楚人物。

【萬荃,字宇澄】

萬荃自少年時隨性,成年時隨心,是個不願受羈束的。弱冠之年便出塵修道成了名符其實的閒雲野鶴,以表字為其道號。言何帝鄉不可期,在宇澄道長而言,衣紫腰金登雲夢,卻不似抱月吟風臨江仙快活自在。

攜手其師兄雨漱真人向外界雲遊一番回到虞州,心中對世道紛擾人性飄搖亦是多了無數感觸達觀。因而,與沈赫、萬榮等四人相聚,互生惺惺相惜之意亦不在話下。

聽得沈赫複述當初進香情由之後,宇澄哂然一笑:“淨雲方丈也算是當今有修為之士,竟也有妄下誑語之時。還道是天機,天意從來高難聞。似他那般批出的天機,無外乎是避銳躲芒,便真能閉門參禪面壁悟道?”

端坐於側的雨漱真人撥弄著手中的羽毛大扇,聽至此刻微微頷首“師弟所言不差。天下萬事無非‘固本培元因勢利導’,事當其前,怕就能怕得過去,天下豈不是早就乾淨了。”

元祉八年末,昊帝下詔於次年改年號‘承寧’。承寧——取意的承寧和天下生平之意。

此番改年號令沈後妒火更熾。

虞州地面文武官員們,與初見知府沈赫時,是見他與定濤侯把臂說笑的情景。觀其風姿颯沓,舉止間端方溫和,並無公府紈絝習氣,私下都道是皇帝揀個閒散無虞處,供這位內弟蹲蹲性兒;積些個可以擺上檯面的政績,便會加以調任安置。

更有些有點兒面子的進步接觸的官員,常可看到沈赫於公務之餘偷閒時。手把著稚子學步學話,眉飛色舞的歡欣樣,便都放鬆了心思。說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國舅知府還會在乎萬把兩銀子?

孰料朔寧侯非盡是見過場面,更加是狐狸樣的頭腦。廊下還是言笑嫣嫣,轉至堂上翻然一副風雷生動。諸般指派任命下達錯落有致。先說一遍為佈置,再複述一遍答疑;隨後若見差池錯誤,則看堂上,素面一派星目微合之後,一支刑籤落地,水火板子該不做賒欠。

如此一輪迴合之後,眾人看清了虞州的‘天相’。皇帝拍國舅爺來虞州任知府,決不為的用這幾年當做日後高就跳板。再有侯爺知府也斷乎不是隻會在馬上將雙戟無德虎虎生風,下馬之後就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