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中這個破案迷,睡覺都警覺地睜著一隻眼睛,當然是電話一叫就聽。他現在已是四十來歲事業有成的長官,妻兒同堂,所以不得不起身鑽進書房關嚴實了門,才能輕輕問出自己心中藏了很久的問題,“妖精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妖精,還是得靠未來修煉。”
王動沒法給出答案,笑罵一句,轉達給連城。連城立刻轉達給忘機,她第一個找的是老好忘機。忘機也替連城高興,但忘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為連城懷孕的路數與天庭的不同。但忘機嘀咕說,最好長相是王動那樣,性格是連城的性格。
王動興奮之極,又鑽進去細看,還在裡面大笑說晚上就鑽在裡面陪兒女們睡覺了。連城不得不威脅他,再不出來,她就去練跳水練跳橡皮筋。王動不得不依依不捨地出來,跟連城指手畫腳地比劃著說哪個胎兒剛才稍稍動了動。連城說他滿心地想拔苗助長,急花了眼才會那麼說。
兩人打賭,各自給出一個產期,連城給的是狐狸的懷孕週期,王動笑嘻嘻地給了哪吒媽的懷孕週期,挨連城揍了,懷孕那麼多年,那才是度日如年。
兩人都睡不著,嘰嘰呱呱地說個沒完,一個實際年齡六十多,一個實際年齡一百多,這會兒都比二十剛岀頭的年輕爸媽還興奮。一夜沒睡。王動想到孕婦應該休息,按連城睡下,可要麼連城自己管不住嘴,有時則是王動開口表達興奮,兩個人沒個完,一直說到有淡淡天色從窗戶透進來。
王動看看連城有點疲累的神色,知道非睡不可,忙變岀一貼膏藥封住自己的嘴,衝連城指指,閉眼拿行動說話。連城看著好笑,也學著變岀膏藥封住自己的嘴,可她還是笑撐了膏藥。終於安靜下來。
屋子外面,已經綠化得很有規模的戈壁灘,雖然還是冬天,可清晨依然鳥語啁啁。尤其是王動每天雷打不動地在屋外放置小米,更是引來鳥兒歡聚。連城睡著了,一向淺眠的王動卻睡不著,仰天看著天花板,抑止不住地一直笑。三個,往後家裡多熱鬧,他更得加油賺奶粉錢。
但是,王動即使再高興得恨不得偷偷鑽進連城肚子測量孩子們一宿下來長大了多少,可也一點不會忽視,外面群鳥的叫聲忽然滯了一下。他微笑的臉上只是嘴角稍稍凝了一下,側臉看看連城也是微笑的睡顏,留下一個分身,他悄悄下床飄了出去。應該來了,只是還比他預計的稍微晚了幾個小時,可見路苔生血性不足,或是說服力不夠。
在屋裡,王動移動緩慢,都不帶起一點風。但一鑽出石牆,他風馳電掣般先發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幽幽晨光中的路苔生。路苔生猝不及防,正悄悄比劃著問別的神仙借來的神鏡,就被王動一把擰住頭頸,鎖住結界,不能動彈。
王動輕而易舉地沒收了路苔生手中的神鏡,心說還真有神鏡這玩意兒,他夢中所思非虛,不過還是夢中所見的神鏡裝飾得盤龍舞鳳金光燦燦的稍微誇張了一點。手中這面神鏡,質樸如唐朝的銅鏡,厚實古樸,周圍沒什麼鑲嵌,只有後面鑄有簡單龍鳳花紋。王動對著自己照照,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他在平常鏡子裡照得岀什麼,在神鏡裡照的也是一樣。
路苔生被王動制住,法力盡失,行動一如凡人,但他還能如凡人一般大聲說話。“王動妖孽,你把江蘇土地幽若放哪兒去了?”
王動怕聲音驚醒連城,拎起路苔生飛往附近的天山,窩進一處冰窟,凍得沒了法術保護的路苔生牙關顫顫。王動一點不憐惜,拍拍路苔生的臉,微笑道:“你想學幽若的下場嗎?老路啊,告訴你一個做人道理,為人為仙,首先必須先尊重別人,重視別人,拿別人當人。你看,你見面就喊我妖孽,這就是不尊重我。你惘顧現在水平不如我,還敢拿著這面鏡子獨自來我這兒晃,這是輕視我。你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笑話。你早在費勁借出神鏡,又求神告佛卻找不到人陪著你來收拾我的時候,應該已經意識到,你即使是神仙,可你算不了什麼。論到你在天庭上仙心中的分量,你大大不如我。我今天什麼都不做,就在這兒廢了你的法力,扔你在冰窟挨凍整你個半死,一天後才報告天庭,天庭還得怪你胡作非為,以至耽誤手頭土地公園的工作。你說我做得出來嗎?”
做得出來!路苔生深信不疑。但是路苔生還是堅持著強硬:“我問你你把幽若怎麼了?我照岀幽若的元牝珠就在你肚子裡。”
“咦,我怎麼照不出來?”王動不急於發落路苔生,擺弄起了神鏡,“老路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會去天庭上報說你假公濟私,迫害於我。”
路苔生氣急,道:“妖孽就是妖孽,作惡多端,還不肯承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