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是這般的無力。

她的兩個女兒把自己的性情都隨了盡去。

結果走上她當年的老路。

衛歡眼淚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娘，女兒知道錯了，女兒知道錯了。您別這樣，您別嚇歡兒啊。”

“是顧錦喆的。”沈氏收回目光，緩緩的說道。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懂的呢？衛音和顧錦喆退親的事情，先前她也是有著疑惑的，直到衛歡出現在她面前，一切都明朗了。

只是她沒想到，衛歡竟然是選擇了這麼一個慘烈的方式，傷人傷己。

衛歡的身子顫抖，彷彿是壓抑著哭聲。“我喜歡他。從小就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大姐，都是因為大姐……我不想就這麼失去他，我不甘心。”

或許沈氏錯了。她這兩個女兒將她的性子學了去。卻比她更極端。

當初衛國公府來沈家提親的物件是她姐姐沈苑的時候。她是想要放棄的。

“歡兒……”沈氏低聲的呼喚著衛歡的名字，“想必你已經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衛歡死死咬著發白的唇角。

沈氏不可輕聞的嘆了口氣，“這個孩子。咱們不能要。”

衛歡卻突然退後了幾步，一臉防備的看著沈氏，“娘，不行，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不要她。”

“怎樣我都不會不要他的。”

“未婚先孕，你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語？”

“歡兒，你今年十四歲？你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還會遇到其他好的人，真正愛你的人。”

“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娘……”衛歡哭的傷心，“我試過要不喜歡他，可是沒用，娘，沒用。”

沈氏緩緩的上前，將哭泣的衛歡緊緊的抱在懷中，淚水似乎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別怕，娘在你身邊，別怕。”

沈氏自責的看著衛歡，是她太過自私，她一心將心思都放在了那個不愛她的衛勉身上，對兩個女兒疏於管教，衛歡小時候就很懂事，可是她從不知道那份懂事的背後是隱忍。

“別怕，娘一定會幫你的。”沈氏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堅定和決絕。

……

顧安侯府。

顧安侯夫人和顧安侯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衛國公夫人會突然拜訪。

沈苑籠統的行了個禮，便直言不諱的說明了今日的來意。

“侯爺，夫人，妾身今日來是想要和兩位商議顧世子的婚事的！”

顧世子……

顧安侯夫人茫然的看著沈苑，“不知道衛國公夫人說的是什麼？”

顧錦喆和衛音的婚事早已經解除，顧安侯府和衛國公府也便是沒有了牽扯，如今沈苑卻前賴說要商議顧錦喆的婚事。

“這……錦喆和阿音的婚事已經解除了，哪怕是咱們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可是他們當事人閉口不提，咱們也沒有辦法啊。”沈氏一時間倒是將她們說糊塗了。

沈苑卻沒有什麼表情，“兩位可能是誤會了。今日妾身前來，要同二位商議的並非是顧世子和衛音的婚事。”

“不是阿音……”

“是衛歡。”沈氏直直的盯著顧安侯夫人。

“衛國公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顧安侯夫人被沈氏的話嚇了一跳，驚訝的站起來，仔細的看著沈氏的表情，可是在對方的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的玩笑，只有認真。

可是衛歡……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顧錦喆提過啊。

他們的兒子喜歡的也一直都是衛音，這個他們還是知道的。

“是衛歡沒錯，至於為什麼？”沈氏柳眉含著怒氣，“要問問顧世子了。”

“今日妾身來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顧家會不會要我歡兒肚子裡的孩子！”

衛歡肚子裡的孩子？

是顧錦喆的？

顧安侯夫人一時之間沒承受住這個打擊，連連退後了好幾步，被顧安侯爺扶著這才堪堪的站穩。

“衛歡的肚子有了孩子？是錦喆的？”顧安侯夫人弱弱的問道。

這下饒是顧安侯爺的臉色有變得十分難看。

“顧安侯夫人難不成不相信妾身所說的話。”沈氏冷冷的抬著頭，“妾身便是再怎麼糊塗，也斷然不會拿自己的女兒的名譽來開玩笑。”

“若是顧安侯夫人不相信，大可以將世子叫出來一問便知。”

沈氏十分篤定的語氣，顧安侯爺夫婦的心中就已經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