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位女孩有點太信任這位陌生男人,或許她是那種沒有自信的、自責的女孩,經不住男人的關注和奉承,因此,天真幼稚,或許,她也是太孤獨了,她接受了這位男人的邀請,跟他去某個地方,喝杯咖啡,或喝杯酒。他領著她走出候車室,側向瞅著她,好像不能相信他的好運,眼裡露出急切的貪婪的渴望,女孩沒有注意到。他們出去了,消失在颳著風的夜色裡。這個男人指引著女孩穿過停車場,去他的汽車?她真幼稚到跟他進他的汽車?
我們在停車場等著。
條目:我們六個或七個人坐在〃閃電〃裡,在紐約州高速公路上開車走了四十英里,來到恩迪科特。那裡是羅切斯特的郊區,那裡有一家迪凱特旅館,建在高地上,很豪華,點綴得像聖誕樹。我們中的一個,面板極白、嘴唇紅潤的那位,長著大大的杏李似的眼睛,光滑發亮的黑髮,就像一道瀑布從她的臉邊披下來,是的,這一位,你認識這一位,她穿著一套惹眼的黑色山羊皮套裝,腳蹬高跟皮靴。她站在旅館的大廳裡,搜尋著她的手袋,華麗卻悶悶不樂的女孩,很難判斷她的年齡,可能是十九歲?二十二歲?十七歲?終於,一個男人靠近她,開始的兩次被禮貌地拒絕了,但是,第三次靠近看上去奏效了,時機成熟了,他那自鳴得意的小嘴,顯示他上鉤了,他的眼睛透著急切,懷有希望。
後來,超速往回開的〃閃電〃一路裝滿了笑聲,我們中的某些人已經醉了,瘋狂地像火柴被一根接著一根的划著了火,瓦奧萊特?卡恩逗得我們哈哈大笑。她告訴我們:〃我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我的意思是我有準備,你知道,像在最後的時刻,開始給那混蛋脫衣服的時候,你知道,或許,好像正在解開他襯衣上的扣子。但是,時機來了,我很幸運,連那我都不用幹,他嚇壞了,我的意思是他很快真的嚇壞了。你看,當侍者拿著一瓶酒走進房間,他將我迅速藏進浴室。因此,我估摸準時間,就在侍者離開的時候我正好走出來,就像,你知道,我想他幫助我,但是,他並沒有看見我,我是說侍者沒有看見我,我把時間掐得剛剛好。所以,那個可憐的混球,我猜想他給了我一個假名字,但是,他說,他的名字叫〃布拉德利〃,可憐的布拉德利盯著我,因為我變了……在浴室裡,我弄亂我的頭髮,敞開夾克,幾乎要從肩上掉下來,我大聲哭著,我哭得那麼厲害,我幾乎停不下來,就像從山上衝下來那樣,你知道嗎?…… 一旦你去了,就容易了,無論如何。布拉德利說,〃哦,上帝,維羅麗卡,怎麼了?〃我差不多是在尖叫了,向後退著,說,求你,別傷害我,哦,求你,我只有十五歲,我不想在這兒,我說,我今早從家跑出來了,警察可能正在找我,我爸爸會叫警察,他是美國陸軍的上校。布拉德利嚇壞了,我想他快要暈倒了,或者要得心臟病了,或其他什麼事情,因為,這麼快一切都變了,我的意思是,一分鐘前,我就像笨蛋一樣,他媽的跟他上來進了房間,讓他把我推進了浴室,到了這種程度。接著,一分鐘後,我就像瘋了一樣哭泣,像這樣跟一個未成年人,這是很嚴重的,對不?……因此,他當然付了錢,他沒這樣說,他說,他從沒想要碰我,〃沒想碰你頭上的一根頭髮,維羅麗卡,我希望你相信我,我自己有一個女兒……〃這樣,總之,他從他的錢包裡數錢,他的手顫抖著,真的,抖得厲害。我猛烈地哭著,我分不清那是多少錢,直到下了電梯,我一數,二百七十七美元,而且,他媽的沒有所得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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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狐火》第四步(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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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目:她的名字叫洛裡,或許,她的名字可能叫路易絲,有時又是愛逗的露露。這是個身材勻稱的姑娘,長著一頭惹眼的淺色金髮,像瑪麗蓮?夢露的頭髮一樣捲曲,她會像瑪麗蓮?夢露一樣撅小嘴兒,她還會像瑪麗蓮?夢露一樣穿著緊衣裙和帶釘的高跟鞋,搖搖擺擺地邁著貓步。以她的年齡來說,她是個發育成熟的姑娘,可是,她有多大?她剛離開學校……高一沒讀完,在拉思拉普藥房做事,進出藥房的男人,結過婚的男人,離婚的男人,有的目光遊離,有的如掠食動物的眼睛。在一次拉思拉普藥房快要打烊的時候,一個傢伙上來跟她搭話,開一些拙劣的玩笑。她並沒有接茬,因為她不是那種女孩,雖然她長著那樣漂亮的頭髮、紅嘴唇,姣好的身材,或許她是個信天主教的好女孩,那個傢伙是個信天主教的好丈夫和父親,你當然可以打賭。沒過多會兒,當她離開藥房,他會在路邊的車裡等著,那車是真的會讓人吃驚,一輛好車呀,漆黑髮亮的林肯房車。他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