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了一聲,雙手倏地從他的肩上滑落到她的身側──
完了。
那一晚,歐陽文文度過了她人生中最如坐針氈的兩小時。
她整晚都不敢抬頭,很想幹脆忘了自己姓啥名啥。然則,麥特森的反應卻和她截然不同。他在穿著整齊了之後,臉上便始終掛著一抹陽光男孩般的笑容。
麥特森坐在地板上,和她媽媽不停地談話。這段期間,他請人送來了他的中文版傳記和一些雜誌專訪。從他年輕時對機械改裝有興趣一事,聊到青少年的失學問題,最後,他甚至還同意到她媽媽任教的工業學校,進行一場演講。
歐陽文文臉色蒼白地看著他為她媽媽倒茶,四肢發抖地聽著她媽媽親切地稱呼他為“小麥”。她揪著手帕,心驚膽跳地等待著他們一語不發,接著大吵出聲。只是,友善的狀況仍然繼續維持著,而她額上的冷汗卻是溼了又幹、幹了又溼。
歐陽文文聽見他一再地向她媽媽保證,他和她之間是“以結婚為前提在進行交往”。她睜大眼,不知道“結婚”這兩個字,是怎麼冒出來的。
歐陽文文還聽見他用他的名譽對她媽媽保證──
“我在婚前絕對‘尊重'文文。”
歐陽文文嚥了好幾口口水,搞不清楚他們兩人剛才在電梯前演出的那一幕,究竟算是誰不尊重誰。
還有,當他提到他目前的年薪是美金一千五百萬時,歐陽文文已經不知道她受驚受到第幾層了。所以,她這回只是起了一臂的雞皮疙瘩,眼睛沒睜大、嘴巴也沒再開啟了。
於是,一整晚的談話,便在歐陽文文的恍惚與麥特森的賣力演出間,告了一個段落。
此時,麥特森拉著歐陽文文的手,正準備要出門送客。
“伯母,再見。”麥特森落落大方地和歐陽文文並肩站在門口。“抱歉,還要在歐陽文文這裡打擾一晚。”
“你好好保重身體。”邱素儀的視線轉向歐陽文文。
“媽,再見。”歐陽文文低聲地說道,下顎幾乎全埋進了衣領裡。
“麥特森──”邱素儀命令地喚道。
“在!”麥特森立正站好,一臉盡忠報國好男兒的表隋。
“你答應過會尊重小文的。”邱素儀推了下眼鏡,銳利的眼神威儀無比。
“是,沒錯。”麥特森看了一眼歐陽文文的紅臉蛋,旋即正經八百地對著伯母點了點頭。
“人先自重,而後人重之。懂嗎?”這回,邱素儀轉頭對歐陽文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