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雖說話語很客氣,但是女郎的口氣要多威嚴就多威嚴,像是冊封騎士的皇后。
“我叫赫爾·貝蒂尼。”赫爾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好。”女郎謹慎地伸出了纖細的手。
赫爾輕輕一握。女郎的手冰涼冰涼的,顯然是受凍了很久。這讓赫爾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些,精神也微微振作了些,“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叫格蕾絲。”
Grace?優雅?真是人如其名。赫爾不禁佩服起女郎父母的未卜先知,“請問您姓什麼?”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文爾雅。作為一個說好聽點是“騎士”,中等難聽點是“男僕”,再難聽點是“奴隸”的人,是不好直接稱呼女主人的名字吧?這樣可不太禮貌。
“我……”彬彬有禮的女郎卡殼了,她猶豫了一下,“就叫我格蕾絲好了。”
連姓也不屑讓我知道嗎?你的姓氏有那麼輝煌嗎?好了,隨便你。
“格蕾絲,別向那邊走了,我家就在這裡。”赫爾粗聲粗氣地喚回剛剛陷入沉思中的格蕾絲。可憐巴巴地抓住那麼一點點的男性尊嚴。
第3章(1)
一個穿著批薩店制服的男孩與赫爾在樓梯間迎頭相撞。
“咦,你是××批薩店送外賣到頂樓的嗎?”赫爾掃了一眼男孩胸口的店名繡花,問道。
“啊,是的。”
“我就是頂樓的住戶,把批薩給我吧。”赫爾往衣袋裡掏錢。
“啊,先生,我按了很久門鈴……”年輕的男孩開始抱怨了。
你以為我想的嗎?我被防狼電擊棒擊昏了耶!赫爾在心裡慨嘆。他遞給男孩一張鈔票。
“先生,錢不夠。”
“不夠?”赫爾愕然。他已經多給了小費耶!難道現在送批薩多等一會兒也要算錢嗎?“你看清楚,應該沒錯啊。”
“先生,你幾乎少給了一半的錢。”男孩斬釘截鐵地說。
赫爾眼睛的餘光瞥見格蕾絲掃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
赫爾臉紅了,想不到他堂堂赫爾·貝蒂尼居然給這位絕對淑女留下了一個吝嗇鬼的印象。可是,這不可能啊。他猶豫地說:“我明明買了半個批薩……”
“啊,”男孩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拼命翻著手裡的訂單,“完了,又弄錯了。對不起,先生。”他鞠了個躬,落寞地向樓下走去。唉,多餘的錢又要他自己補貼了。
“小子,”赫爾叫停了他,“給你另一半的錢。”他笑了笑。
“啊?”男孩愣住了。
“剛好我有朋友來,一個批薩不夠吃的。小子,你算是錯有錯著。”
“可是,先生……”
“反正我等一下也會再去定半個批薩的,這下,你可省去了我的麻煩了。”
“謝謝你,先生。”男孩忙不迭地欠著身。
格蕾絲優雅地抿起了嘴。
“啊,小姐,你的男朋友真是個好人。”男孩感激涕零地胡亂拍赫爾的馬屁。
“啊,他……”格蕾絲的臉頰染上了一抹嫣紅。
還不等格蕾絲斟酌出合適的語句,男孩就再次道謝,歡天喜地地走了。
赫爾向格蕾絲聳了聳肩,“算我佔了你的便宜了,對不起。”
“沒關係,你是好人。”格蕾絲學著赫爾的樣子,也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格蕾絲金色的睫毛下,藍綠色的眼睛清純地注視著赫爾的臉。赫爾心“咯噔”了一下,在格蕾絲瞳孔裡,他看到了深海的顏色。他趕緊深呼吸一口氣,錯開目光,開啟大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事先宣告,我家可不是總統套房,小姐不滿意,及早說啊。”
格蕾絲四下張望著。赫爾的家真的很小,可是,卻又濃郁的居家味道。不算非常整潔,可也不是絕大多數單身男人的狗窩型。簡約實用的傢俱錯落有致地擺放在客廳裡,既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空間,又讓人感到舒服。從而看出主人不落俗套的品味。
赫爾開啟了屋頂的吊燈,精緻簡單的小吊燈散發出橘紅色的柔和光線,整間客廳頓時充滿淺淺的暖意。
格蕾絲笑了。
赫爾看著她的臉龐,搖了搖頭,“看來,小姐還是對陋室感到滿意的……”
“啊!”格蕾絲尖叫了一聲,“你有一個很漂亮的窗臺!”她直奔窗臺而去。這幾乎是一面落地窗,窗簾選用了米黃色的紗質布料,影影綽綽地透視出佛羅倫薩美麗的夜景。一塊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