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半晌,突又問道:“小公主既知你是白水宮的人,為何還要你” 
萬老夫人截口笑道:“像我老人家這樣的人物,無論做什麼事,自然都是在暗中策劃的,別人又怎會知道?” 
寶玉道:“你既在暗中策劃,為何又出來” 
萬老夫人又自截口道:“此番我老人家出來,便是要打聽那四宮的動靜,卻在無意間得知,那四宮主人原來竟是要以你作對付水仙孃的人。” 
寶玉道:“你你怎也知道了?” 
萬老夫人格格笑道:寶玉道:“這這莫非是你準備用來埋我的?” 
萬老夫人道:“不錯,我殺了你,埋起你的屍身,讓天下武林群豪,都只知道你又偷偷溜了,你怕不怕?” 
寶玉突然冷笑道:“你方才故意敗在我手下,保全我的聲名,此刻又如此威脅於我?莫非你也有什麼事要求我做?” 
萬老夫人笑道:“不錯,小寶兒,算你聰明,你若肯乖乖的聽話,我老人家就饒了你的性命,否則” 
寶玉厲叱一聲,忽道:“連火魔神那般人物,都無法威脅於我,你——你也配——”一句未曾說完,突然雙手捧腹,彎下腰來。 
萬老夫人奇道:“你這是作什麼?” 
就在這剎那之間,寶玉額角之上,已進出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蜷曲著的身子,也起了陣陳痙攣。 
他顯然正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嘴唇啟動,竟是說不出一個宇來,萬老夫人瞧了半晌,變色道:“你是中了毒?還是受了傷?” 
寶玉道:“我我” 
萬老夫人突然放下長杖,扳起他身子,右手依次自他丹田左近之十餘處袕道一一按過,她每按一下,寶玉便忍不住輕輕聲吟一聲。 
若非痛楚已達極處,寶玉又怎會聲吟出聲。 
萬老夫人道:“你如此痛,已有多久?” 
寶玉道:“這兩日來,每隔不久,便要發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劇烈。” 
要知人在病痛之中,對別人之問話,常常會在不知不覺間回答出來,只因縱是鐵打的好漢,在病痛之中,也會變得十分軟弱。 
萬老夫人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你毒勢竟是如此嚴重,想來除了他們的本門解藥外,別人是難將你功力恢復的了。”寶玉嘶聲道:“你你走”萬老夫人冷笑道:“我自然要走的。” 
突又取起身畔長杖,霍然站起身子,凝目瞧了寶玉半晌,冷冷笑道:“我老人家本想留下你性命,為我老人家辦事,誰知你已成了個廢物,縱然留下,也無用了。” 
話猶未了,長杖突起,向寶玉疼痛最劇處的袕道點了下去,但見杖頭一顫,已接連點了寶玉三處大袕。 
這三處大袕縱然被普通壯漢所擊,也難免咯血而死,何況萬老夫人這樣的武功,又何況她本是下的毒手。 
寶玉輕呼一聲,身子突然彈起,不偏不倚落入那新挖的土坑中,這本是萬老夫人用來嚇他的,此刻卻真的做了他的墳墓。 
但萬老夫人一杖點過,身子竟也似被震得立足不穩,跟路退出數步,“撲”地一聲跌坐在地。 
只見她面色早己大變,虎口亦被震裂,呆呆地望著土坑中的方寶玉,目中充滿了驚駭詫異之色。 
原來她方才長杖點中寶玉袕道時,競突有一股大力,激射而出,這股力道正如地下急流一般,若有了缺口渲洩而出,那一洩之力,是何等驚人,連萬老夫人這樣的功力,競也全然無法抵抗。 
她跌坐在地,呆望了半晌,顫聲道:“你你莫非功力並末失去,只是裝出那樣子來騙人的?我我老婆子總算對你不錯,你你可莫要害我。” 
她疑神疑鬼,自言自語,嚼咕了半晌,地袕中的方寶玉,卻全無動靜,她捏起塊泥土擲了過去,寶玉仍然全無反應。 
她這才壯起膽子,悄悄爬過去,只見寶玉牙關緊咬,面上全無血色,伸手一摸,手足亦是冰涼如鐵。 
萬老夫人悄悄站起來,喘了幾口氣,定了定神,悄悄道:“這這簡直是個妖怪,小妖怪,到死了還要作祟害人。” 
說到這裡,自己竟似也被自己嚇住了,機伶拎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