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啟赭尚年幼,各位王爺與在座諸公以為如何?”
問到我時,我就說了兩句實在話:“太子繼位,天經地義。且說句不敬的話,啟赭殿下從出生起我就看著他長大的,他從小就聰明伶俐,寬厚仁愛,如今雖還年幼,長大後一定會是一代明君。”說實話時順便再拍拍未來皇上的馬屁,我覺得這對將來的日子應該有點好處。
到第二日,啟赭便繼位做了皇帝,當天晚上,太后就讓人傳我進宮,在御書房裡,太后屏退左右,拉著皇上的手道:“皇上,你已為帝,萬萬不可忘記懷王皇叔的功勞,從今往後,朝政上,懷王皇叔也一定會多幫著皇上的。”
太后的目光飽含著深意,我想解釋她一定誤會了啥,卻解釋不得。
人就是這樣,你越向他表示你沒有時,他越以為你有。
懷王府的秘密勢力在他人尤其是太后的幻想中一天比一天壯大。
我便榮幸地做著本朝第一大權臣,天下人心目中的大奸王,直到今天。
今天是四月初二。
月份是雙數,日子也是雙數,是個好日子,宜上樑、嫁娶、沐浴、出行。
我在前廳中坐。
前廳中另有客兩人,一是雲棠之子云毓,還有一個據說是新近被提拔進御史臺的小御史。
雲棠做為朝廷三大毒瘤中僅僅比我稍小些的一隻瘤,並非浪得虛名。單看他的兒子云毓,不過二十二三的年紀,在朝中已身兼大小三四個官職,御史大夫便是其中之一。這個嶄新的小御史,估計年紀比他要大上數歲,卻只能對他畢恭畢敬,任憑他拖著前來拜會我。
雲毓一本正經地向我道:“賀御史乃極難得之人才,只是尚年少,資歷還淺,還望懷王殿下日後多多關照。”
又側首向規矩得如同一塊棺材板子一樣的賀小御史笑吟吟道:“懷王殿下,你該知道的,不但是聖上的皇叔,還是皇叔中聖上最親的一位。”
這話我這麼多年來已經聽木了,便隨著向小御史報以親切的微笑。
不過是一次極平常的拜會,本當如此。
直到本王的王妃衝來之前。
我的另一位堂侄,壽王世子啟禮曾說我,皇叔你其實什麼都好,就是無論何時遇到何事,總覺得天下所有的理全在你那邊,什麼都是旁人的錯,你冤枉的不行,這個毛病實在很愁人。
我一直覺得他的話不對,我很冤。我一向時常自省,遇事都是先找自己的錯,但因為真的一般都找不到,這才去別人身上找錯。
就像此時,我看著王妃她,仍然在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做了什麼事,讓她做出如此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我自省片刻,發現沒有什麼過錯。
王妃自從嫁進我懷王府,這麼幾年來我敬著她,供著她,她要金的,我絕對不給她銀的,她要穿綢子,我絕對不讓她穿緞子。
我一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二從沒納過小。
可是為何——
王妃脊背筆直,昂首挺胸地道:“王爺,我有了!當然不是你的種!”
廳中一片寂寂。
賀御史的臉驚得灰白,雲毓哧地一笑。
王妃一側身,指向前廳往內室去的小門邊一個捆成粽子的身影:“我不怕告訴王爺,我肚裡的這個孩子,是我和他的!”
賀御史慘淡著臉色,顫抖僵直著起身想走,雲毓將他的袖子一壓,讓他坐下,自己繼續笑吟吟地看。
王妃淚流滿面地望著我,厲聲道:“我今日就是做下了這樣的事情!我就是要在大庭廣眾說出來!王爺打算拿我怎麼樣?!”她盯著我,目光如刀,“我要告訴你!將我逼到這個地步的,全是王爺你!是你一步一步,把我逼到今天!我寧願死,也不能這樣忍下去!我拼得一死,也要讓你顏面全無!”
她雙目赤紅,充滿了要將我削骨噬肉的恨意:“王爺,你此時,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敢斥責我,不敢叫人把我拖下去?!!因為你沒這個膽!!因為你欠我!!”
我聽見吱的一聲,似乎是雲毓潤了一口茶,捧著杯子繼續觀之,目光中頗為興致勃勃。
王妃向前一步,狠狠地盯著我:“因為——你怕天下人知道,懷王承浚是個床笫無能的斷袖!!”
千古最丟臉事,今日出在我懷王府。
茶杯觸著桌面,咯地一響,雲毓的聲音道:“王妃,我這個外人說句公道話。床笫無能之事,卻是你誣陷了。懷王殿下與我等,曾去過不少次花街柳巷,他雖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