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易傾南也衝了過來,一棒打在個沈府家丁的後頸上,還好她傷的是左手,此刻右手握住木棒,打起架來倒也毫無阻滯,順風順水。
那人正準備對付赫連祺,沒注意到這個少年人突然衝上前來,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被砸得暈了過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看著那倒下去的身軀,易傾南並不在意,她有傷在身,體力有限,又稍微控制了下勁道,只是砸暈而已,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誰知沈文軒在一旁看得真切,大叫起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這黑衣小子是殺人兇手!”
剛叫了兩聲,後領就被人拎住,給懸空提了起來。
“你鬼叫什麼!再叫,爺就真的當一回殺人兇手,首先要的就是你的小命!”赫連祺沒好氣道,好久沒活動下手腳了,原想再多折騰一會兒,就當是舒展下筋骨,誰知對方這麼不經打,一出手就制服了,實在太沒意思了。
沈文軒一聽這聲音,又驚又怕,汗毛都立起來了,這明明醉得走不了路辨不清方向的人,怎麼就跟個鬼魅似的,突然就竄到自己身後去了?!
易傾南在一邊看得眯起眼,不錯嘛,還知道擒賊先擒王,這人怕是裝醉的吧,要不怎麼能一下子抓住對方的關鍵人物了呢?
敵方首腦被擒,這場架也沒了再打下去的必要,不過為了防止意外,易傾南將木棒橫在胸前,滿臉戒備,一步步朝赫連祺的方位靠近過去。
“二少爺!”
對方有人手持棒子上前來,被她伸手擋住,揮棒示意:“站住,沒見你們家少爺人在我們手裡嗎?膽靠再過來一步,我就打破他的頭!”
“大爺,饒命啊大爺!”一心打得別人跪地求饒的人,此時自己成了低頭告饒的那一個,沈文軒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哭喪著臉哀求。
此時四周早已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也有認得沈文軒的,朝他指指點點,易傾南耳朵好,聽到人家說什麼沈府二少爺,正覺得耳熟,像是在哪裡聽到過,就見那醉月樓大門處紅影一閃,老鴇搖擺著腰肢,揮舞繡帕,快步出來了。
“這誰呀,要打架,遠遠地到別處去打,別礙著我做生意,我醉月樓可不是你們這些地痞癟三撒野的地方!”
老鴇單手叉腰,開口就罵,罵了兩句,忽然覺得不對,定睛一看,驚得叫道:“哎喲,這不是沈二少嗎,齊公子快住手,快住手啊!”她見赫連祺根本不理,忙過來將易傾南拉到一旁,低聲道,“快叫齊公子放手吧,這位是沈府二少爺呢,後臺硬著呢,惹不起的!”
易傾南呵呵笑道:“是他自己沒長眼撞上來,可不是我們故意找去招惹,再說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們齊公子都是不怕的!”
老鴇聽得連連跺腳:“你們是剛來上京不久吧,不知道沈二少,也該知道裴大將軍吧?”
赫連祺適時插了一句:“裴夜麼,自然認識,爺昨天才跟他一起喝酒來著。”
老鴇只當他是喝多了說胡話,哪裡肯信,轉向易傾南搖頭道:“齊公子糊塗了,但你不糊塗啊!這麼說吧,裴大將軍未過門的妻子,可不就是沈府大小姐,而這位,是沈府的二公子啊!”
易傾南揉揉額頭,誰說她不糊塗,她腦子裡還真是暈乎乎的,亂糟糟的,一片空白,就只記得老鴇的那句沈府大小姐。
什麼狀況啊?
這個被赫連祺抓在手裡的年輕人,竟是沈晴衣的弟弟?
沈文軒見那老鴇從大門出來,又隱約聽得他們對話,登時來了精神,也不求饒了,變臉比變天還快,雖然後頸還被人捏在手裡,卻是趾高氣昂叫道:“聽見了沒有?我是沈府二少爺,我姐夫是裴大將軍,識相的趕快放了我,當著大家的面跪在這大街上給我認錯,磕十個響頭,再送上一百兩銀子做治傷療養的醫資,本少爺就寬宏大量,既往不咎!”
赫連祺沒想到對方與裴夜竟是這樣的關係,瞟了眼易傾南,心道這裴府小家丁事先怎麼也不提醒下,他本想就此放手,不想又聽見沈文軒後面說的那句話,怒火被勾了出來,冷笑道:“爺長這麼大,除了跪過父母,還沒跪過第三個人!你小子既然是裴夜的小舅子,那好,爺就幫他教訓下後生,叫你明白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易傾南見他雙手齊出,一把將沈文軒抓了起來,似是要高高拋下,嚇得急忙阻止:“齊公子,手下留情——”
幾乎同時,人群之外剛剛停住的馬車上,一名女子掀簾探身,口中也是急急叫道:“這位公子,手下留情——”
沈文軒本是嚇得面如土色,渾身打顫,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