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事,略想了下,便上前朝底下眾人肅然道:“最後一輪比試,這份裴府家規,你們同時閱讀一刻鐘,然後再分別背誦出來,誰記得最多,錯的最少,誰便予勝出,取前九名招錄進府!”
說罷即有裴府家丁捧著早早備好的一大疊紙張過來,人手一份,逐一發放。
這白紙黑字寫得密密麻麻的,至少有好幾千字,長篇累牘不說,用詞還生澀拗口,少年們到手瞧見,頓時傻眼了,要知道眾人大都是平民子弟,書念得少,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認識的字實在有限,屆時別說是背,就是拿著這文字念,都不太念得通順。
場子裡一個個都哭喪著臉,盯著那家規發愣,一刻鐘匆匆而過,估計好些人還沒看完通篇,就有裴府家丁過來收捲了。
易傾南站在場外,慢慢也看出了門道,看來自己先前是想錯了,這王爺根本不是來幫自己,而是來打壓自己的!
趁她首輪完勝,正值春風得意毫不設防的時候,冷不丁來個莫名其妙的比試吃喝,究其實就是抓住她無意顯露的弱項,先斬後奏,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淘汰出局!
而這第三輪,才是她的最佳表現機會,論識字,現場不會有人比她識得更多;論背誦,前世她就是個強記高手;論口齒,口若懸河舌綻蓮花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可惜啊可惜,身為種子選手奪冠熱門,竟預賽失利,提前落選,連進決賽的資格都沒撈到!
她的優點缺陷,除了天知地知她知,只怕他也知。
看這情形,他極有可能是在針對她,存心找茬!
可實在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康親王?
易傾南在腦子裡自覺排除了進京路上尿遁開溜的那回,那時候還是個醜小鴨,而非現在的美少年,諒他也沒那雙慧眼能認出來。
甩了甩頭,拋開如斯雜念,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關鍵是她該如何自救,強勢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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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進退兩難
就在易傾南絞盡腦汁想對策的時候,場中少年們已經開始背文了。
這裴府家規乃是不予外傳之物,自不比世間傳頌的名文佳句,少年們都是第一次得見,加之時間匆促,只是囫圇吞棗讀了兩三遍,考驗的就是個強記,要想背得多流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知道是熱炒熱賣,頭腦稍微活泛點的便動了心思,趁著記憶猶新,或許可以多背出一些,於是高高舉手,搶著先背。
鄭直事先已經跟下面交代好了規則,此時少年們站在場中原地待命,被點到之人出列,各自去往場外考點,由數名藍衣家丁負責考驗背誦,鄭直自己則是巡迴查檢,統計成績,兩處地方相距百尺有餘,並不能聽到他人背誦之聲。
這場景,倒讓易傾南想起了她的中學時代,放學後捧著課本等在教師辦公室門口,一個接一個進去背英語課文,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話說回來,自己置身事外看別人折騰,倒真是件很愜意的事,瞧,這會兒正在背誦的幾名少年,或面紅耳赤,或抓耳撓腮,如她所想,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當然也有表現良好的,比如剛剛被點中過去背誦的常寬,但見他大步走過去,一旦站定,噼裡啪啦開口就背,基本沒什麼停滯,看他對面家丁微笑點頭的表情,應該沒多少錯處。
識字和背詞是學戲之人最起碼的要求,字都不認識,怎麼看戲本學新戲;臺詞都記不住,上臺那是要丟人現眼被人扔雞蛋喝倒彩的。常寬在戲班子裡是挑大樑的武生,深受班主展天魁看重,平日對他也頗為嚴厲,基礎打得紮實,自然不在話下。至於江玉涵,那就更不用說了,武生注重武打,臺詞唱腔都不多,而旦角注重文戲,只要在臺上一站,大段大段的唱詞便是娓娓而出,毫無錯處,如今限時背誦這麼一篇家規,倒也不算太難。
看來他倆順利進府是沒有什麼懸念了。
易傾南繼續看下去,這背書的少年來來去去,很快場子裡就空了半數,人一少,福貴那高高壯壯的身形立時瞧見,二虎就站在他臨近的一組,兩人正巧被點到,一前一後過去背文。
這兩小子對於易傾南來言卻是知根知底,家裡窮得叮噹響,從小就要幫著大人幹活,哪有機會去讀書識字,頂多就是能寫出自個兒的大名來——那還是當初她教他倆寫的,而現在要認一大篇生字,還要在這短時間內背誦出來,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易傾南自己沒能上場,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兩名昔日夥伴,暗忖這書一背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