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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便知宣夜的目的,唯一讓宣然感到不解地是為何宣夜會願意出手幫宣安?

據宣然所知,宣夜和宣安並無甚交集,每年只在除夕夜灑掃焚香之時短短見上一面。況且宣夜文文弱弱,似乎若朝他大吼一聲,便能驚得他魂飛天外。而宣安性情火爆,三句話便能點燃他的火氣,這兩個完全不搭調的人,怎底湊到一起?宣然想了一會兒,尋不著答案,只能作罷。

再說宣正賢見小兒子宣夜恢復神智,這便鬆一口氣,但仍不敢放鬆警惕,而是抱起宣夜,大步朝他住的小院奔去。這個宣夜可是宣家的命根子,宣正賢還指著他光宗耀祖,蔭庇後人。表面上宣正賢對宣夜不過爾爾,殊不知這正是他保護宣夜的方式,宣正賢意欲何為且先按下不表。

只說他臨行前,仍不忘扭頭對宣然吩咐道:“然兒,去把那個混賬抬回房裡,決不準請大夫或是替他塗膏上藥,就任他嚥氣倒也一了百了!”

這話雖是對宣然所說,但宣正賢的眼神卻繞著辛詞轉了一圈。

辛詞當下一驚,這才忽的明白,為何宣然會阻止自己。自她入府後,一直謹小慎微,決計不願捲入宣府是是非非之中。剛剛她若當著單蓮與宣正賢的面兒對宣安表示出一丁點的關切,只恐會被單蓮記恨於心。

這三夫人在府中是手眼通天,說一不二,且看她處理果兒一事便知,雖為一介女流,卻敢和老爺過招掰手腕。明明是為拔去宣正賢心頭浮著的淫草,卻弄成夫人體恤丫頭的主僕一家親。既在下人僕役間得了名聲,又四兩撥千斤地化解地位危機,此等女兒,倒真是弄權耍勢的材料。

辛詞越想越覺後怕,這便屏氣斂聲,立在一側不敢言語。目送走宣正賢與單蓮,辛詞這才扭身望向宣然。

宣然朝她點點頭道:“但見外面驟雨突降,天黑地暗,你且在這兒候著,待我送哥哥回房後,這便再來接你。”

“天色已晚,這雨卻無住之意,不敢勞煩三少爺,我這便自行回房。”辛詞話音剛落,卻見宣然皺著眉,嚴肅地說道:“外面伸手不見拳,對面不見人,且府中游廊曲折,水池頗多,你若是走出,迷糊了路倒也罷,崴腳落水可怎生是好?讓旁人送你我不放心,你莫要再和我費口之爭,靜心等我。”

辛詞立在門口,進退不能,梅子並未隨行伺候著。她只能一人提著傘與燈籠,眼瞅著這水磨過腳踵,若是執意踏水回屋,溼了鞋子是小,若寒氣入體染了風寒可是不妙。

更何況,夜晚的宣府陰氣甚盛,她住的宅子曾先後有兩人橫死。辛詞並非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人,些許個怪力亂神白日裡迷惑不了心神,但入夜,特別是這種電閃雷鳴之夜,辛詞自是怕的,她只得依從了宣然。

見辛詞點頭許諾,宣然這才吩咐下人,抬著昏迷不醒的宣安出了中堂。

中堂並不適合久留,辛詞等了半響,仍不見宣然身影。她索性低頭挽起褲腿,又點上燈燭,撐起傘剛要邁出步去,卻聽見宣然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你這姑娘,怎底言而無信。夜路艱辛,稍有閃失爹爹和三娘皆會怪罪於我。更何況,這雨來得陰沉,沾上恐會發熱,你若是害病,我……唉……”

辛詞抬起頭,見宣然劍眉微蹙,似有動氣之意,這便俯首賠罪道:“是辛詞莽撞,還請三少爺恕罪,不知大少爺他現在情況如何……”

不待辛詞講完,宣然便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冷聲道:“說起哥哥,頭腦也疼,他自尋煩惱,何勞旁人擔憂?倒是辛詞,為何如此擔心於他?”

辛詞嘴角抽了抽,用力想抽回手腕,反而引起宣然更大不滿。

此時中堂內只剩他們二人,其他侍女小廝早收拾好什物,順著後門竟出了。

辛詞從未見過宣然如此盛氣凌人,全無往日那般溫潤清雅,當下怕將起來:“你這是故意逗著做耍?他是你同胞哥哥,又不是我甚麼人,我記掛他,無非是因他受傷,若是路邊有阿貓阿狗傷了身,我亦會吩咐下人喂些粗食與它,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你不說便罷,鬆了手,我這就離去,倘不必費心。”

“我……”宣然一時語塞,心知自己這脾氣發得好沒來由,但他著實不忒辛詞對宣安的關心。自家哥哥調戲良家女子成性,從辛詞入府便被他盯上,羊入狼口。宣然初始認為辛詞聰穎過人,定不會被宣安的花言巧語哄騙了去,但今日一事,卻令他失了分寸,坐立不定。見辛詞擔憂宣安,宣然只覺如冷水澆心。

“你放心,我與大少爺宣安絕無什麼見不得光的干係。”辛詞低聲說道:“眼見這雨愈下愈烈,我們還是早早離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