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暢兒大點兒了,黃源朗自己去“清修”的時候,還帶上自家兒子一起。
告訴他道理:“這麼簡單就能把日子又給過高興了,多好的法子!”
鬧得這位後來官至尚書的黃大人在史書上留了一筆笑談,後人稱為“黃式享福法”,卻不曉得原是家傳的。
4。天分抱負
方伯豐連縣丞帶司長被一擼到底之後,就安心在家閉門讀書,同妻兒一起吃酒喝茶,日子過得優哉遊哉。
祁驍遠來看過他兩回,見他那樣子,回去跟自家媳婦說:“也不曉得是心傷透了給想通了,還是傻了,或者是裝沒所謂……嘖,沒準也不是裝的,這傢伙就是個從根兒上來的面瓜!”
劉玉蘭說他:“人家媳婦能耐、兒女爭氣,自己又做事坦蕩,只有旁人對不起他的,沒有他對不起別人的。神仙那裡一本賬,他怕什麼?!”
祁驍遠嘟囔:“好容易讀的書,難道就這麼算了?”
劉玉蘭笑:“你還兩頭考過呢,又怎麼樣?”
他們倆從在一塊兒開始,就沒有消停過,好像說話時候不刺對方兩句就做不成夫妻似的,鬧得他們家娃兒都打小嘴巴厲害,都是隨爹孃的。
劉玉蘭說過也算了,沒想到過了幾日,祁驍遠還真的同她細商量起來。
劉玉蘭聽了自家那不靠譜夫君的不靠譜打算,嚇了一跳:“什麼?投奔謝大人去?”
祁驍遠點點頭:“我覺著就在大人手下做事的兩年最舒服了,現在都叫什麼玩意,沒意思。大人當日還說過我在這、這嗯,上頭還挺有天賦,我想大人想要立時找個我這樣的也未必能找到呢!我去投奔大人,他也用著順手,我也幹得高興,不是挺好?”
劉玉蘭道:“你現在好歹是司衙裡當差的,去投奔了大人算個什麼身份?先不說人家要不要你,就算要你了,你當個清客幕僚?……”她有句話沒說,——那才真是白讀書了呢!
祁驍遠卻沒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裡:“現在就這麼待著,也沒什麼趣兒啊。難道你指著我那幾個俸祿?還是說我能算個官爺?都沒有吧……想做的事情做不了,這麼捱著有什麼意思?人可很快就老了,難道叫我這麼混吃等死算了?要是家裡果然揭不開鍋,我貪圖這安定飯碗還有句話說,又不指著這些,何苦叫我這麼憋著……鬧得我跟白活了似的……”
劉玉蘭失笑:“不是你自己讀書考官又轉的典試?現在說的都是趕鴨子上架似的,誰逼你走這條路了?!”
祁驍遠嘬個牙花子:“小時候哪裡懂這些啊?大家都這麼幹,那就跟著幹唄,小爺我又不能比旁人差,那就讀唄,就考唄!要沒有大人當日的提拔和栽培,我就跟伯豐一樣隨便做個差事也就這麼做下來了……反正大家都這樣不是?也不曉得還能怎麼樣。
“可跟著大人那幾年,沿河貼布告,辦縣報,那、那真是有趣得緊啊!我發現我就適合幹這個,我還喜歡幹這個,就算累點兒忙點兒,我心裡都高興得很。想起一個事兒可以這麼說,可以那麼說,我都恨不得半夜起來開始寫!……”
劉玉蘭見他不是假話,細思量了一回,便道:“我不管你,你自同爹孃說去!”
結果也不曉得他怎麼磨的人,老爺子老太太也同意了,還說:“我們還不老,你年紀也還小,謝大人是好官,要是人家願意用你,你就去吧。”
過了沒兩個月,祁驍遠真的辭了縣裡的差事,往南邊去了。轉過年來就把自家妻兒也都接了去,他爹孃要看著自家的田地,只趁著農閒時候過去待一陣子,久住卻不習慣的。
數年後,謝大人升任康寧府知府,祁驍遠已經是謝大人身邊數得著的筆桿子了。
當日謝大人誇他的原話:“這胡說八道上頭你還真是有天分吶……”
5。三代出一官
德源縣有句老話,三代出一官。說要養出個真有出息的娃兒來,能當上個官,至少得三代的底子。若是吃不飽穿不暖的,想要寒門出貴子,太難了。
可這話兒也不是老準的,這毛哥他們一家就是個特例。
毛哥家在邊上人家看來,是“逃荒”過來的。雖則他們是康寧府的,可兩手空空來了德源縣,跟逃荒逃難來的沒什麼差別。
結果也不知道是交了什麼運,一家就三個孩子,還個個出息了,尤其還真出了個官。
老大成了填塘樓等產業的總管事,老二成了義學堂裡的先生,後來還成了山長,老三年紀最小,也是從官學堂裡讀出來的。小時候總在幾處匠作行和店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