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羨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八卦。
我知道其實在他人的眼光中,我和安琳這兩隻不倫不類的女混混其實更像是狐狸精。
於是我抬起頭,卻發現你一直在看著我,目光冷淡。
你的眼睛好漂亮,我最喜歡你的眼睛了。曾經你也會看著我說,我們永遠在一起。
也曾看著我罵道,印默,誰準你抽菸喝酒。
也曾看著我,酸酸地說,以後出去不要和男的一塊喝酒。
卻從來沒有用如此冷淡的目光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突然覺得我的心一下子變得堅固不催,我拉住還在破口大罵的安琳道,走吧,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安琳見鬼似的跳到一邊,對我的話表示懷疑,印默,你是——怎麼了?
我也學著擺出極其冷淡的樣子看著安琳,不說話。
安琳終於接了一句,呀!終於想開了啊。
抬眼,我的目光轉移到周昱晴身上,柔弱的她此時受傷地拽著你的衣角。
而你,從安琳大鬧開始,一句話也沒有說,我真討厭你現在的目光。
最終我是如何與安琳走出安謐的飲品店,我忘了。
不過在我走出飲品店的時候,我透過巨大的玻璃門,看見你彎著腰,低聲勸慰著如受驚的小白兔一般可憐的周昱晴。
元景。
我知道你看見了我在注視著你。
我抬頭看天,多好的午後,多美的藍天。
只是都不是屬於我的。
我只是一朵被時光剪碎的花,曾經怒放過。
而現在,遍地的花影已經殘碎。
冬漸暖,夏亦涼【1】
不得不說,我和他的緣分絕對是尚未消失盡。
我聞著渾身的菸酒味,直皺眉頭,路燈昏昏暗暗,飛蛾撲著翅膀。
不大想回家了,都說家裡有個媽不如有隻虎。
我跺跺腳,抬眼,昏黃的路燈。
一個高挑的身影印出長長的影子。
是元景。
我不可能會看錯的,這個我無比熟悉的身影,這個說過永遠不會讓我看著他的背影遠去的人。
我都不知道是驚訝還是難過了。
說過不要打擾對方生活的是他,那麼他現在又出現在我家附近是什麼意思。
反正在最後一刻我退縮了,我那麼愛所以那麼懦弱,我躲在了牆角。
垂下來的捲髮弄的脖子癢癢的,我低著頭,一根一根地拔著草。
許久,遠處傳來一聲喵嗚聲,就像嬰童的啼哭聲。
我探出頭去。
元景微微垂著腦袋,他的劉海有點長,一定是最近忘了剪,他總是會忘了這些瑣事,每次都要等到劉海好長好長了,才會懶懶地被我拖去理髮店。
身上穿著一件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其實元景他很喜歡黑體恤,但是我以前一直纏著他穿白襯衫,那個真的很適合他,那時候,我乾淨的少年,你穿著白襯衫很好看,你穿黑體恤其實也很好看。
元景略有煩躁地晃著手,這個有點孩子性的動作以前一直被我取笑說幼稚,他也惱怒地回我說你比我更幼稚,我說我們兩個幼稚的人多配啊。
他的手上還戴著骷髏手鍊,黑色的,我也有,情侶款白色的,以前好多人說我們倆眼光怪,他說這是他自己最喜歡的圖案,但是許多人都不知道,骷髏頭明明是我最喜歡的圖案。
……
我慢慢地回憶,面對這些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的記憶,突然覺得疲乏不已,眼睛睏倦地好像有什麼東西忍不住要出來。
我突然很想朝他罵一句混蛋,你幹嘛要來,你幹嘛要走。
我看見他的身影倚在牆壁上,慢慢蹲下,身影有一陣落寞。
憑什麼!他憑什麼落寞,他現在有周昱晴,有師長的疼愛,有奪人眼球的閃耀了,他又是那個天之驕子了,沒有人在提起他和我那段本就不應該的戀愛了。
我最噁心這種虛偽的人。
喉嚨無比干澀,我使勁捂著嘴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盯著他的背影慢慢離去,掌心有一點痛感。
指甲深陷。
我開始不懂了,我也許沒有安琳那麼那麼驕傲了。
…… ;…… ;……
當我落魄地開門,脫鞋,關門後。
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轉頭便看見我媽在餐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