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咽,關鍵是那五百元已經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他真擔心萬一那小夥子是個愣頭青,下去僱計程車,無奈地發動了引擎。原小生跟小夥子相視一笑,自然也將錢還了回去。
本以為最遲十點鐘也趕到灣子鄉的路口了,因為公共汽車的問題,直到十一點鐘才到,整整遲了一個小時。剛下車,遠遠就看見鄉里的司機小劉將嘴裡的菸蒂扔在地上,一路小跑過來,有些埋怨的道:“原鄉長,你怎麼才回來呢。駱鄉長都打電話催好幾遍了。上嶺村和下嶺村的群眾情緒都很激動,弄不好要打起來了。”
原小生真想對小劉說,即便是打起來,把我叫過去能有什麼用。龍彪也是老鄉鎮了,怎麼可能連局面都控制不下來。不過這種話,即便是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何況小劉也就是個司機。自從駱當仁和自己一塊到了鄉鎮之後,就一直和自己搭班子,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這個時候,要是拆駱當仁的臺,就有點太不仗義了。
剛上車,就從車窗內看見,剛才跟自己一塊在公共車裡面演戲的小夥子,也站在路旁,看樣子也是灣子鄉的,就讓小劉去叫了一下,能捎一段是一段。
那小夥子一上車就說了幾句謝謝,也不懂什麼坐車的禮儀和規矩,直接在後排跟原小生坐在了一起。路上一介紹,原小生才知道,小夥子叫王延慶,是上嶺村的人,從一個三流大學畢業,一直在外地南方打工。為了多賺幾個加班費,過年也沒有回家。過了年才準備回家看看。
原小生就有意無意地說到了上嶺村和下嶺村的用水矛盾上。王延慶搖了搖頭,卻欲言又止。原小生就估計他肯定知道一些內情,只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顧忌,就從側面談了起來道:“按理說,你們上嶺村把持住水源,不讓下嶺村的人用水,本身就不對。山裡的水本身就是公共資源,你們村有水喝了,人家下嶺村卻要受旱受災,你說人家能願意嗎?再說了,就算是你們村放一些水給下嶺村,也不影響你們村的正常生產生活嘛。”
王延慶就用疑惑地眼神看著原小生,半天才問道:“你是鄉里的副鄉長,這裡面的事情,你能有點都不知道?”好像有點懷疑原小生給他下套一樣。
原小生就真誠地笑了笑道:“不瞞你說,我剛來咱們灣子鄉沒多長時間,對鄉里的一些具體情況,還真不知道。你剛才說,這裡面有事情,有什麼事情呢?你給我說說。”
或許是王延慶被原小生的真誠感動了,沉默了一會道:“其實上嶺村和下嶺村,因為水源的問題打架,完全是鄉幹部和村幹部的問題。你想想,老百姓誰沒事幹,願意打架呢。”
原小生就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問道:“既然老百姓都不願意打架,那麼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聚集在堤壩上呢。”
王延慶似乎對農村工作還有一些見識,笑了笑道:“原鄉長,我就不相信,你能不知道這裡面的原因。”說著轉身看著原小生,情緒好像也有些激動起來,“因為一直沒有進山的路,灣子鄉的植被一直沒有被破壞過,旱澇情況也是自古如此,早些年為什麼就沒有打架的事情?現在為什麼每年都要打架,才能解決問題?不是人為因素,又是什麼?”
王延慶也算是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原小生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照王延慶的說法,上嶺村和下嶺村,這些年之所以年年打架,原因還真是極有可能就是鄉鎮兩級幹部的問題。說的不好聽一些,也就是說鄉鎮兩級幹部在裡面故意煽風點火、製造矛盾,才導致搶水打架事件,年年如期發生。
看似有悖常理的事情,往往是事情背後的真正原因。維持社會穩定,本來是鄉村兩級幹部的職責所在。然而在國家不斷加大惠農政策的大背景下,鄉鎮一級政府對農村的制約已經顯得越來越侷限了,說白了也就是國家政策好了,沒有各種農業稅費了,鄉鎮幹部自然就沒事幹了。從鄉村兩級幹部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人民安居樂業、社會穩定和諧,首先意味著自身權力的無用武之地,再也找不到過去當官老爺的感覺了,也就是農民再也不用怕這些鄉村幹部了。權力的失衡,讓鄉村幹部的心理無法得到平衡,為了進一步彰顯自己的作用,便要故意地製造一些矛盾出來,然後再用解決矛盾的方式,來實現自己“說了算”的**。
其次是由此而衍生出來的利益問題。農業稅費的減免,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完全可以說是斷了鄉鎮幹部的“財路”。他們無法從徵收各種稅費的過程中,榨取“過路費”了,自然心有不甘,便要另闢蹊蹺,玩起了平衡槓桿的遊戲。而農村幹部,或者農民為了讓鄉鎮幹部手中的槓桿的向自己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