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刺目,熱氣蒸騰。
這片熔湖有七八十丈方圓,周邊是一條環形小徑,再就是高大的石牆,分明就是地底。
石牆上雕刻了許許多多奇怪的物事,有怪狀異獸,有人形雕像,還有丹爐怪石,如上古之民祭祀神明的浮雕。
這些浮雕都噴吐著火光,所有的火焰都聚焦在熔湖中央的一塊丈許寬闊的石臺上。
石臺之上有一個銅製的囚籠,上面畫滿了符文,石壁上所有浮雕噴吐的火焰都被這符文吸引,化作一簇巨大的跳躍焰光,正熔鍊著囚籠裡那人。
囚籠裡毋寧說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一具骸骨。只因他身上所有的血肉筋膜早就被燒成了虛無,只留下一副骨架,縱使被火焰燒煉了很久,依然潔白晶瑩,宛如玉石。
看到這一幕,燕飛來心底鬆了口氣,對身後的蕭千羽道,“賢侄請看,那賊子還在此!”
“這就是當年的楚平?”
崑崙別後,蕭千羽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楚平。白骨森森,還是當年那個在崑崙擊敗葉忘情的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嗎?
嘎嘎!
囚籠裡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燕老兒,這些年都不敢露面,是在怕我嗎?”
“階下囚,還如此大言不慚,無相寺就教會了你這些嗎?”燕飛來冷斥。
“真可惜,這地火還煉不死我,終有一日我會打破這囚籠,到時候你可要小心了!”
燕飛來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對蕭千羽道,“賢侄可看清楚了,看來是貴派長老認錯了人!”
蕭千羽笑道,“想是那人冒充的!只是想不通,以那人的修為,何必要冒充此人?”
囚籠中的白骨聽了這話忽然道,“你是說有人冒充我?”
燕飛來仍然沒有理會,只是道,“這下可以放心了,走吧。”
蕭千羽點了點頭,轉身跟上燕飛來的腳步,卻咕噥了一聲,“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傷了陳嘯?”
“哈哈哈哈!”
囚籠裡的白骨忽而放聲大笑,火焰明滅,整個地窟都被震動。
“有意思,有意思!”
他聲如雷震,喊了兩句卻劇烈的咳嗽起來。
燕飛來側身回望,心下驟安。五年的地火焚燒烈焰加身,終究還是有作用的。
鄒海平忍不住回望一眼,心下也暗暗嘆息,“當年的天之驕子,如今竟成了瘋子!”
三人遠去,地窟內又恢復了平靜。熔湖暗紅的光芒映照四壁,照的牆上浮雕明滅不定,宛似活轉過來。
就在方才三人站立處,黃光一閃,顯出一道身形,正是楚平,沉默的看著囚籠裡的自己。
囚籠中的白骨也發現了楚平,霍然起身,伴隨著一陣鎖鏈扯動的嘩啦聲,激盪的火焰迸射。
兩人目光對視,久久無言。
零一零 脫困
三仙峰頂的大殿跟地底熔湖似乎只有一步之遙,來時一腳踏出,去時轉眼顛倒,有種讓蕭千羽看不明白的玄妙。
“既然那人還在,賢侄回去可一切稟知蕭掌教讓他放心。海平,你去請你許師叔來,看看有無方法能解陳長老身上的痛楚?”
“多謝燕伯父。”
但觀楚平還在,幾人談論的主題就圍繞在那個傷了陳嘯的人身上。
“哦?此人能解仙氣封體,一招就敗陳長老?連貴派青索劍都被奪去?”燕飛來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天下間還有如此人物?”
蕭千羽道,“陳長老是這樣說的,不過那會兒他已經被劇毒折磨的神志錯亂,怕是有些虛假。”
說話間,丹宗之主許長天已經走了進來。
國字臉比原來發白,當年窳洞府一戰,雖然後來傷勢養好,終歸是傷了元氣。精氣子借魔柱之威,委實傷了他的道基,修行再無寸進之望。這也讓昔年意氣風發的丹宗之主變得消沉,若非許家子侄中出現了幾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只怕丹宗之主的位子早已換人。
許長天察看了陳嘯周身,躊躇良久才道,“我也沒有把握,只能用驅毒的丹藥一試,看看毒性反應再作論斷。”
燕飛來看了蕭千羽一眼,蕭千羽道,“那就試試吧。”
“還請島主先解開陳長老的仙氣封體。”
蕭千羽暗暗旁觀,這實則是蕭劍空跟燕飛來的一場隔空對決。
燕飛來全身仙氣化作滔滔雲霧,湧動著,如水滴沁入陳嘯全身。
陳嘯體內立時傳來一陣細微的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