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用了!”眾人循聲看去,楚亦幻面無血色地走了過來,像一隻沒有魂魄的木偶,她的手裡緊緊握著那兩塊碎了的玉佩,眼睛沒有一點兒神光,“娘,帶我去梳妝吧!”
趙恆上前一步,臉上滿是驚喜和疑惑,眼神卻十分悲傷,她該走的怎麼又回來了,他道:“幻兒。”
楚亦幻轉過臉來,眼神冰冷,像晶瑩的冰箭狠狠刺在趙恆的心上,她冷冷道:“怎麼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給你,你不願意麼?娘,我們走吧!”說罷,楚亦幻就扶著一臉驚慌失措的劉氏走進了楚府。
趙恆突然有些失笑,是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嫁給他,為什麼不願意!
裝飾得很喜慶漂亮的襄王府內,滿朝的文武大臣似乎都來了,賓客席間談笑風生,喝酒看舞聽樂,和其樂哉!不遠處,趙恆正牽著楚亦幻緩緩向皇上和皇后走來,因為喜服實在過於寬厚,頭上的喜釵又十分貴重,楚亦幻明顯有些招架不住,便使勁抓著趙恆的手,嘴角浮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她是故意的!從她踏進襄王府的那一刻,她就註定要一生折磨他!她從不負天下人,為何她的天下卻負了她!
拜完堂以後,楚亦幻就在新房裡待著,趙恆到前院去陪賓客們喝酒,今日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娶到了這世上最好的他最愛的女人,可為何卻開心不起來!
天色漸漸晚了,月亮和星星都升起來了,它們散出的光非常潔白,讓人嚮往。新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幻兒。”
“宛卿,你怎麼來了?”楚亦幻淺淺笑著。
呂宛卿走了過來,坐在楚亦幻旁邊,道:“我來看看你,我聽你哥說你昨晚就離開了,幹嘛又回來?”
楚亦幻輕輕擁著呂宛卿,眼淚就那樣吧嗒吧嗒砸了下來,她道:“南城不要我了,他丟下我了!他說一直以來都是騙我的,我不相信他會那麼說,宛卿,我該怎麼辦,我的心好痛,感覺快要死了!”
呂宛卿眼裡掠過一絲驚訝,楚亦幻的左手似是在緊緊握著什麼東西,都浸出血來了,呂宛卿扶著她的手道:“幻兒。”
楚亦幻這才慢慢張開掌心,呂宛卿定睛一看,原本雪白晶瑩的玉佩已染上血紅的顏色,呂宛卿驚呼道:“手沒事吧,我叫人來給你上藥。”
楚亦幻道:“不用,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呂宛卿見她痛苦難過的樣子,便問道:“這些話是南城親口說的麼?”
楚亦幻點點頭,道:“昨晚他讓我去城外的清柳亭找他,我等了一夜他都沒有來,之後蕭芷卉帶來了他的信,我本來不相信他會這麼做的,可他竟然將玉佩都還給我了,他明明知道這玉佩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可他輕易就丟棄了,我不顧楚家安危不顧爹孃和哥哥的性命去找他,竟得了這個結果,宛卿,我那麼愛他,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我在做夢對不對?”眼淚又抑制不住掉了下來。
呂宛卿抱住她,輕輕拍著楚亦幻的背,那玉佩是楚亦幻的師孃臨終前送給她的,並告訴她將來送給心愛之人就能天長地久,所以楚亦幻從小寶貝得不得了,玉佩碎了就等於她的心也跟著碎了,呂宛卿心疼地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哭吧,哭過就好了,你還有我在身邊,那些傷心的事別想了,時間會讓你忘記現在的痛的。”
就這樣,兩人一直抱了好久好久,楚亦幻也哭得累了,就靜靜地靠在呂宛卿的肩膀上,沒說一句話。
“王妃,王爺說要回去了,”這時走進來一名婢女,是呂宛卿的貼身丫頭雨兒。
“回去吧,你陪我已經夠久了,”楚亦幻握著她的手道。
呂宛卿溫柔地抱了她一下,不捨道:“把不開心的都忘掉,你一定要好好的,別讓我擔心,無論何時我都會在你身邊不離開的,知道麼,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即使南城負了她,呂宛卿心裡也還是有些放心,因為趙恆也同樣深愛著她。
呂宛卿走後,楚亦幻的心情平復了一些,她坐在梳妝檯旁,道:“靜竹,幫我把這些髮飾都摘下來!”
靜竹似乎有些難為情,便道:“小姐,恐怕不行吧,你和王爺還沒行洞房之禮,不能摘下。”靜竹見她表情冰冷,自己從沒見過楚亦幻如此,因此最後一句話說得特別輕。
楚亦幻還是語氣冰冷:“現在就學會不聽我吩咐了?”
“不是的,小姐,奴婢馬上幫你摘下,”靜竹嚇得一身冷汗,趕忙走上前來,取下那些十分繁重的簪釵,楚亦幻挽著的青絲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
褪去一身寬厚的喜服,楚亦幻只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