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呀,哼。”梅憐寶捂著屁屁哀怨的瞪孟景灝一眼,“我自己不認得路啊。”
吐吐舌,扭著比以前肥了點的腰,妖妖嬈嬈的往外走,孟景灝瞧著眼疼,呵斥,“你給孤站直了走!”
“知道了。”梅憐寶回眸一笑,朝孟景灝甩甩手絹。
孟景灝心裡便泛起一句詩來,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
甭管她腦袋裡都塞了什麼黃,但只要她在,群芳則黯然失色。
“凡所有相,皆為虛妄。”唸叨了幾句孟景灝才靜下心來,對於能控制住自己不被美色所迷,縱情聲色,心裡很是滿意。
回到隨園,卻在門口看見梅憐奴,因剛撩撥了孟景灝而高興的心情一下降到谷底。
她看見梅憐奴就煩躁,現在殺殺不得,還得留著她順蔓摸瓜找到幕後黑手,攆又攆不走,她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現在整個太子府都知道她梅憐奴是個戀姐狂魔了吧。
“姐姐。”梅憐奴規矩的行了個以下對上的禮,眼神濡慕的看著梅憐寶道:“我來問問姐姐哪日回去。”
想到孟景灝的囑咐,梅憐寶就嚥下“我才不和你一起走的”話,道:“我哪兒知道哪天,興許後天就走,興許最後一天,你等著吧。”
“嗯嗯,我都聽姐姐的。”梅憐奴高興的道。
無論是梅憐奴的臉,還是她的聲音都給人一種親近柔和的感覺,若非有上輩子血的教訓,她發誓她真的還會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疼著、護著、捧著。
她靡豔到了極致,梅憐奴就聖潔到了極致,這才是她梅憐寶的剋星呢,不把她們放在一起比較還好,但凡放在一起,梅憐奴就把她襯托的越發妖了。
上輩子也是這樣吧,有梅憐奴珠玉在前,就把她襯托成了妖珠。
梅憐奴還一貫的用一雙悲憫的眼睛看人,尤其在看她的時候,悲憫更盛。
“真把自己當菩薩了?還不滾,等著我請你吃飯啊。滾滾滾。”梅憐寶煩惡的不行。
梅憐奴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梅憐寶死死攥著手才忍著沒掐死她。
她有什麼讓梅憐奴悲憫憐惜的?!
她也從不覺得自己可憐。
可她還是生氣了,一頭火的往屋裡走,腦子裡被怒火佔據,眼睛也不知道看了哪裡,一下撞了高几,把高几上的細頸插梅瓶撞了下來。
“咣噹”一聲摔的粉碎,嚇了梅憐寶一跳,怒火也跑沒影了。
藍玉趕緊奉茶來,勸道:“夫人咱不生氣啊。奴婢說句僭越的話,梅夫人真是奴婢見過最沒脾氣的人了,這人長的像菩薩,怎麼性子也慈成這樣,您都那麼對她了,她還巴巴的黏上來,在咱們瞧來,她是個可憐的,可她偏又可憐您,究竟怎麼想的呢。”
自知失言,藍玉忙道:“奴婢不是說您壞,奴婢的意思是,太子妃說的對,她興許真的就喜歡您那麼對待她,您越是不給她好臉色,她越是開心。”
小倩笑道:“藍玉姐姐用‘可憐’二字不大妥當,奴婢覺著該用‘悲天憫人’四字,也不止是對您,有一回她來咱們院門外守著,一隻蜜蜂許是被她的頭油香氣引來的,蜇了她一下,伺候她的人把蜜蜂拽出來就死了,她都眼淚汪汪的給唸了段往生咒呢。”
小櫻也道:“奴婢算是看明白了,梅夫人真是個菩薩。”
梅憐寶哈哈笑起來,笑的眼淚流,卻把藍玉等人嚇著了,都紛紛解釋,小櫻道:“奴婢並非誇她,就是覺得她太沒脾性了。”
“反正奴婢不喜歡她。”藍玉也道。
“沒事,我就是悟出了點事兒。”梅憐寶擦擦眼淚。
為何悲憫她,因為早知她的結局唄。所以這輩子依舊如是,早知她會有怎樣的結局,故此憐惜,故此悲憫,故此縱然她又是絆她,又是讓她淋雪水的,她都不在意。對一個將來會替她千刀萬剮的人,梅憐奴擺出一副憐惜包容的臉來不奇怪,真的一點也不奇怪,這就是梅憐奴啊。
被貶為姬的那日,她放出話去,明明白白的告訴梅憐奴,“我知道你身後有人指使”,那日她已有必死之心,故此說出那話意圖引誘她背後之人自亂陣腳,但顯然,她高估了自己,那背後之人根本把她的話當放屁。
但這更加證明了,她梅憐寶在那人眼裡多麼的渺小,渺小到根本對人家造不成威脅。
可是該對她實施的利用還會繼續,如果說孟景灝生辰宴那日大皇子看上她是一個她命運的轉折點,那麼這個轉折點是不是依舊還會發生,一次不行就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