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激情。
蘇子墨沒有理智,可是穆雨寧不可能沒有。
她一個激靈醒過來,她的手機已經被摔得稀巴爛,自然只能是蘇子墨的。
蘇子墨沒有理會,可是那邊的人卻鍥而不捨。
穆雨寧的理智回來了,一時的激情也開始退去,主動拿過他的手機遞給她,又是夏星雨!
她瞪著手機上的名字,其實一點也不情願把手機遞給他。
蘇子墨停在半空中,也瞪著那手機。
穆雨寧威脅他:“如果你不接我幫你接了啊。”
蘇子墨看了她一眼,居然點了點頭。
穆雨寧只是隨便說說的,哪裡知道他那麼大方。
“你就說我睡了,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蘇子墨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顯然興致不高。
穆雨寧被電話鈴聲攪得煩,只好接了。
一接通,夏星雨的聲音就熱切的傳來:“子墨。”
穆雨寧很是尷尬,看著一言不發的蘇子墨,這才小心翼翼的說:“不好意思,夏律師,他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情明天再打電話可以嗎?”
“穆雨寧?”夏星雨一下就認出了她的聲音。
“是的。”她突然生出幾分勇氣,坦然的對著電話說。
“告訴子墨,我現在在上海汽車站。”停頓了一下,夏星雨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而是直接道明瞭來意。
穆雨寧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蘇子墨就在旁邊,不用他轉述,他已經聽得清楚。
他的酒意似乎去了不少。穆雨寧終於把手機遞給了他。
蘇子墨接了卻不說話。而夏星雨卻有意思的說:“子墨,我在汽車站。”
“你來上海做什麼?”蘇子墨的聲音低沉的像大提琴,有幾分激情為褪去的嘶啞。
夏星雨敏感的意識到了,咬了咬唇:“我不可以來嗎?”
穆雨寧已經主動起身,穿起了衣服,默默的進了洗手間。
蘇子墨在外邊敲門,她沒有應。許久才聽到他嘆了一口氣,接著便是關門的聲音傳來。
她慢慢的開啟門,看著空蕩蕩的床鋪以及自己有些紅腫的嘴唇,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曖昧的氣息。可惜,已經冰冷了。
心好疼,好難受。就像擱淺的瀕死的魚兒,喘不過氣來。穆雨寧邊跑邊哭,淚水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哭,為什麼要哭,可是積壓的情緒好不容易才找到宣洩的渠道口,她終於崩潰了。
路人紛紛投來奇怪與同情的目光,她都不管,就這麼一直跑著跑著。淚流滿面。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跑了多遠,只知道腳下一崴,她便重重的跌坐在了冰冷的馬路上,掌心也傳來刺痛,汨汨的鮮血從那裡冒出來。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
這一刻,她才肯正視的內心。她錯了,原本以為可以瀟灑的離去,可是現在,她真的錯了。因為根本放不下,所以才會這麼難受。當初那麼草率的決定離婚,如今,卻要獨自吞下這樣的苦果。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不敢讓自己壓抑的哭聲放出來。
她就這麼一直坐在冰冷的路上,上海的夜空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小雨,她呆呆的望著這應景的天空,再一次任由淚水肆意橫流。
很冷。她的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膝,就這麼傻坐在路上。
她的手機已經壞了,沒有人可以找得到她。就算找了又怎麼樣呢,他憑什麼還來找她,不是接了夏星雨呢,那何必又要管她呢。她是女人,心眼小,對不起,她真的沒有那樣的胸襟與那樣的氣度。所以最後,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終於哭出了聲音。
雨似乎下的越來越大,溼潤的頭髮黏在她的臉上,衣服被雨水浸透,冰涼的冷意開始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抱著自己的膝蓋開始顫抖。
指尖發冷,可是這樣的雨夜,看著自己的孤苦無依,她想,哪怕有個人能想到自己,給自己打個電話,發條問候的簡訊,那也是好的。可這,終究只是奢望。
雨下的越來越大,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迷糊了她的視線。沒有人會知道她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女人在半夜的上海遭遇了什麼,更加不會有人對她伸出援助之手吧。
帶著無助的希望陷入冰冷的絕望。
映入眼簾的,是暖黃色的天花板和窗簾,頗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她茫然的轉動著自己的頭部,一時之間根本不明白自己身處何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