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錦言氣急敗壞地推了她一下,說:“她那次要是成了,你也別想嫁進侯府。”
關於承煥,二人是將話挑明的,所以現在也就不含糊說話了。
錦心想了想,問:“那這回,她又是為了什麼?”
錦言這次卻搖了搖頭:“這人心思深得很,做事深謀遠慮,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心性。這一次,我也只是猜測,只不過錦音一說,我心裡就浮現出這一個人來,也就是直覺吧。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錦音知道我的猜測,她二人一向親厚,沒有確實證據,也說服不了錦音。”
不知不覺間,錦心發現,這是第一次,三個姐妹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事情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了她們的預料。
錦言那日便拜託立遠,尋了一個小廝,出去打探。幾天後,三個姐妹又一次共坐一桌時,眉頭都擰得緊緊的。
流言經過幾天的口耳相傳,變得繪聲繪色起來。從屋裡怎麼丟的,又是怎麼被擄走的,賣去了哪裡,都敘述得生動。雖然許多細節上與事實有所偏移,可大致方向也是□不離十了。
只不過,流言的主角,卻變成了錦音。
流言中,甚至描述了錦音因腿腳不便,逃走時又被抓了回來的細節。
“真是太過分了,”錦言氣得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平白無故的,為何要汙衊女孩的名聲!”
“真是下作!”錦心亦是忿忿。
錦音自聽到訊息,就沒怎麼說話,臉色微微發白,眼睛有些失神。
“不如讓我去說清楚,錦音多冤枉。”錦言也知道這不是好辦法,可看著錦音這樣,心裡好生過意不去。
錦心冷冷一笑:“說清楚?怎麼說?誰會信?左不過是兩個人的名聲一齊壞了,謠言此等事,最忌越描越黑。”
錦言心裡一陣煩躁:“錦音從不得罪人,怎會有人要這樣欺負她?”
錦音聽見,眼神晃動,未幾,抹了下眼睛,安靜地轉身走了。
錦心看著錦音一跛一跛的背影,忽然眼神發冷:“欺負她的人,也真下得去心,若真的是那個陸寶岑,我讓她好看!”
謠言如洪水猛獸,很快驚動了連家的長輩們。老太太直接到了漪蘭居,當著虞氏的面沉下了臉:“太太,可得給我們音姐兒一個說法吧。”
虞氏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二話沒說就梳洗下床,恭恭敬敬等著老太太光臨指示。果然不出一頓飯的時間,老太太就興師問罪來了。
正好文姨娘、麗姨娘也在太太房裡吃茶,看見老太太氣勢洶洶地進來,趕忙都起身請安,服侍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氣尤未順:“我見音姐兒這幾日眼都紅紅的,問她怎麼了她又不肯說,今日我才知道外邊竟傳成這個樣子。”
虞氏小心坐下,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這傳言極為惡意,像是衝著三丫頭去的。”
這時,徐姨娘搖搖地進來,隨便揀了個位子坐下,撇嘴一笑:“我也覺得這傳言來得奇怪,莫不是太太為了保住言姐兒,把音姐兒推了出去吧。”
虞氏本懶得辯解,可看見老太太的神色動了動,只好開口說:“連家的姑娘,都是我的女兒,一個名聲有損,剩下兩個也逃不開牽連。”
麗姨娘此時冷冷一笑:“喲,徐姐姐,太太老太太都在這兒,你大搖大擺地進來不請安也就算了,沒得允許,自己就坐下了,徐姐姐近日心高氣傲,許是忘了姨娘的身份吧。”
徐姨娘眉宇裡很有幾分得意之色:“麗姨娘是沒生過孩子不知道,這孕婦呀只要站一會兒不是腰痠就是背痛,太太如今也該深有體會,不會跟我計較。”
麗姨娘知她諷刺自己未曾生育,這時也並不惱怒,針鋒相對道:“那你就該好好待在房裡安胎,出來做什麼?說起來,若不是得了你的益,音姐兒也不用遭此汙衊。”
徐姨娘微微動容,揚聲道:“謠言如此關我何時?”
虞氏也曉得她心裡是記掛錦音,於是也不想與她爭執,只說回正事:“我已吩咐幾個外邊常走動的下人,放出話去,就說之前府裡逃出去個偷了古董的丫鬟,費盡周折才又找了回來,希望能堵人口舌。”
文姨娘卻嘆:“只是人們往往先入為主,我們在謠言四起之後才放話,終究是落了後了。”
虞氏愁色亦濃:“若是明刀明槍的詭計,想要拆穿並不是很難,只是謠言無形,三人成虎,能應對謠言的唯一法子,就只有等日子久了,大家淡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