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王叫喚,便有三名生得健碩的侍女來至床邊,先是幾腳將波斯舞姬給踢下了床榻,而後兩人拉手,一人推背,這才將楚王拉得坐起身來。而後楚王問了日頭,便要人去傳上大夫,健碩侍女服侍梳洗更衣後,江乙這才姍姍而來。
“上大夫呵!”楚王起了身,斜躺。在軟榻上,向行禮叩拜的江乙問道:“這秦人又抽什麼風,一大早便如此呱噪,讓孤不得好睡。”
上大夫江乙這數年來兢兢業業。為楚王辦事,雖然職位不曾看漲,卻是隱然成了楚王心腹,當即江乙笑道:“大王不知,秦人這是在準備明日臘八會盟之事。”
“明日會盟,後日攻城麼?”楚王聞。言立時來了精神,做起身來笑道:“上大夫呵,可曾探出趙人圖謀?”
江乙早知肉戲所在,便從袖中取來一塊羊皮,呈獻。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趙國願與我大楚結楚越之好。”
“呃……”楚王一聽,先是愣了一秒,接著卻是不接羊皮,拂。袖喝道:“荒唐!當孤是那窮秦賤種,隨便找個女子,便想與大楚聯姻?”
江乙忙解釋道:“大王,可不是旁人,這次趙國送來。的是趙種親妹,陳姬。”
“唔!”楚王一聽“陳。姬”這個名頭,心中自有掂量,可想想卻是眼眉一跳,皺眉道:“管他陳姬趙姬,上大夫倒是說說,趙人究竟打算如何?”
江乙忙道:“趙王三弟趙城此來,言明不圖越地,只求大王准予劫掠。”
“呵呵,這趙城呵!”楚王聽了卻是笑道:“這事問孤作甚,秦人不是言明不許劫掠麼,讓他去問秦人才對。對也!秦人又是怎地打算?當真攻下會稽之後撤兵回國,將這越國疆土拱手贈給我大楚?”
“這個……”江乙聽了面色微變,有些為難:“臣探不出,倒是聽秦軍之中多有傳言。”
楚王笑道:“傳言?與孤說說。”
江乙道:“說是秦王將會再通西域,又稱西域有國二百,皆是富庶,只是一匹江南常見的絹帛,便可在西域換來數匹大種好馬,數十個西域女子,秦人都說……”
楚王來了興趣,忙問:“都說甚?”
江乙忙道:“都說通了商道,秦王定要再派商隊前往西域,都盼著早日打下會稽,好歸國卸甲,自組商隊前往西域博易。”
“唉吔!”楚王聽聞,突然拍手叫道:“好!好!好!孤怎地就沒想到!快!快!上大夫,去將秦王請來,孤有大事相商。”
“大王……”江乙見楚王面上又一次浮現出昔日常見的jian笑,不由心中一驚。以江乙的切身體會,只要是楚王面上lou出這種笑容,必然是他又一次想出了“謀妙計”,當即出言刺探,看看這次楚王又是想出了什麼謀妙計。
楚王也是志得意滿,當下便將自己靈光一閃而得的“謀妙計”給江乙和盤托出。聽了楚王妙計,江乙當即如遭雷擊,臉色蒼白如雪,用瞠目結舌已遠遠不能描述江乙此時的表情。正待被雷的外焦裡嫩的江乙想要與楚王討論此“妙計”的可行性時,卻是聽楚王催促道:“快去!快去!莫要誤了孤的大事。”
江乙只得退出王帳,向大營南側的秦王大帳趕去。
在江乙走後,楚王卻是對三個跌坐帳角的波斯舞姬來了興趣,伸手從軟榻邊上扯過一匹用來禦寒的彩絹向三人招手,用發音不準的楚地雅言道:“來!來!”
三名波斯舞姬自然是波斯使者悉心培養的間諜,雖然來秦路上也用心學過秦國方言,卻是對楚王和江乙說所的楚地方言完全聽不懂。三女當中為首者見楚王召喚,便順從的起身爬了過來,謙卑的伏地用秦腔雅言應道:“大王!”
楚王拿著彩絹,又從軟榻一旁擺放用於**玩樂的木偶中取過了一具馬形玩具,淫笑道:“絹……馬,來來……”
此時無敵不在營中,江乙自然撲了個空,但卻讓他抓著了正在視察營防的左監國公嬴虔。
要說江乙這人,自打當年與秦王一會,便存了身在楚國心在秦的志向,可江氏雖非楚國大族,但老老少少也是數百口人,倒不敢用這些人命去博取前程。但在與秦國聯絡之時,江乙卻是有意無意的偏袒向了秦人,這個行為說得好是為國謀事,說不好就是通敵賣國,倒也難以捏拿分寸。
見著嬴虔,通報了楚王請見秦王的口信之後,江乙一面的欲拒還迎的神色倒是被心細的嬴虔看出,揮手讓帳中諸人退下後,嬴虔出言試探道:“江大夫可是有要事欲告知我那三弟?”
嬴虔不稱秦王而稱三弟,也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