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一盞燈在頭頂晃來晃去,一個警察坐在桌子後方高高翹起腿,笨重的短靴也隨之抖來抖去彰顯著主人的不耐,順著制服包住的腿往上看,警察服的外套解開散在身體兩側,裡面的襯衫也被扯掉幾粒釦子,衣領和袖口處還能見到一些黑黑印子,一個筆記本遮住瞭如此沒有形象的警員。
“叭……”
筆記本被摔在桌上,滿臉不耐的警員眼神兇惡,盯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哼道:“說說吧……綁架聞人家的管家先生要幹什麼?要贖金還是想入室搶劫?”
“不,不是,警官,我們沒有綁架,是他們行兇啊!我兒子都被他們打得進醫院了……”
“就是那個躺在地上的?”翻著本子嘩啦啦響,問口供的警員不耐煩,特麼的下班好久了,他還在跟這兩人糾纏不清,真是麻煩,關他兩天什麼都肯說了。
“對,對對!那個被打成重傷的就是我兒子,他被那個簡柯柯打成了重傷,警官應該把他們抓起來刑拘,還要罰他們的款,給我兒子付醫療費,還有我們的賠償金,精神損失費……”
瑪格麗特?拉姆尖叫,西弗?拉姆也激動的在旁邊幫腔,他們在這黑屋子裡感覺很不對勁,這裡應該是審訊犯人的地方,他們在酒店的時候,被問的話最多,離開酒店到警局這一路,也是被推著往前,似乎有哪個地方搞錯了。
一進到警察局裡面,他們請的那個律師被留在大廳,似乎也是麻煩不斷,他們被推進這黑屋裡時,看到那個女律師和兩個警員吵了起來,他們的心還懸著沒落下來,就在這黑屋子裡被一次又一次的問著:綁架簡先生想做什麼?還有多少人參與?受誰指使?……
這一切都讓拉姆夫婦恐懼,他們身上已經有很多指控了,再多扣上兩頂這樣的大帽子,估計一輩子都只能在監獄裡出不來,還有他們已經被救護車送到醫院去的兒子,現在傷勢怎麼樣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他們實情,面前這個警員已經是換進來審訊他們的第四個人了,態度也相較之前的更為兇狠,那樣不耐煩的神情讓拉姆夫婦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捱打。
重複著訴說已經好多次的解釋,拉姆夫婦可憐又卑微的申辯著他們沒有綁架簡柯柯,如果不是和那個有錢商人扯上關係,他們其實根本不想再見到他,也不會想從簡柯柯入手訛筆錢來還高利貸,更不會主動去跟簡柯柯打招呼或說話,人對於自己做過的壞事總有逃避的本能,只是拉姆夫婦不知道他們的哀求已經讓急於下班的警員不耐到了極點。
“停!不說是嗎?那你們今晚在這裡待著好了,我想多呆幾晚你們就願意說出誰主使你們綁架勒索的了。”
不給拉姆夫婦回話的時間,審訊的警員直接拿起桌上的帽子和筆記本起身,他沒耐心在這裡陪兩人折騰,問半天沒一句話說實,看看現場筆錄也是這樣狡辯著,他們已經有作為證據的照片和錄影,酒店方也在第一時間把錄影帶送了過來,怎麼看都是這幾人意圖不軌。
再說那個被送到醫院的大塊頭,就那體積跟人家簡先生比起來也是佔盡優勢,居然說簡小先生行兇,那照片和錄影都顯示是他們先發起攻擊,拉扯過程中簡小先生才忍無可忍還擊的,怎麼顛倒黑白說人家行兇。
警員稍整理一下凌亂警服直接走了出去,到門外還用鐵鏈子嘩嘩鎖上門,壓根不管在裡面哀嚎著的兩個人,在黑屋子裡冷一晚上,保準明天什麼都會交代出來,還有外頭那個女律師,聽同僚們說倨傲得很,甚至理直氣壯跟同僚們理論。
走到大廳時看到女律師的衣衫頭髮不復光鮮,坐在椅子上狼狽不已,似乎剛經過一場激烈的口水戰,但戰況不是太理想,從審訊室出來的警員見此情景冷笑,靠在隔板上敲敲板子,裡面走出另一個警員,兩人點燃香菸靠在隔間門口吞吐起來。
“也是不承認?”
“對,頑固得很,堅持她是律師,親眼目睹了案發現場,照片和錄影都給她看過,還堅持說是我們PS過的,在包庇聞人先生他們。”
“噗……剛到這裡的人嘴都硬得很,呆兩天就老實了,走吧夥計,喝酒去,我給組長說一聲。”
“行,我把記錄給你,也幫我交上去一下,我帶這女的去訊問室。”
“嗯!回見……”
簡短几句交談後,兩個警員分別轉身準備下班,耗在這幾人身上的時間太多了,聞人先生和他的管家有必要對這些窮鬼行兇嗎?剛才翻看了一下拉姆夫婦的案底記錄,原來是有前科的人,因欠高利貸而挪用公款入獄,這才出去沒多久呢,又面臨各種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