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鬆了開來,姬輝白道:“那相士呢?去打聽過了沒有?”
“這倒不曾,”青一搖搖頭,“小人得到訊息的時候,那相士已經被長皇子府的人帶走了。”
姬輝白沉默一會,忽而道:“皇兄不適的訊息可傳開了?”
“長皇子讓人去請太醫的時候沒有避著旁人,眼下已經有各皇子府的過去噓寒問暖了。”青一回答。
“已經過去了?”姬輝白自語,然後笑了一笑,帶著極輕微的自嘲之意,“那倒好,本王也可以跟著過去了。”
青一惟有緘默。
但說是如此說,等姬輝白真正到了姬容的皇子時,也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出來迎接姬輝白的是慕容非。
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姬容身邊這位和楚飛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了,姬輝白也只冷淡的掃了一眼慕容非的臉,便由對方帶著往裡走。
一路無話,等到了內院的書房前,姬輝白正要進去,卻不妨聽見有一個壓低了的聲音道:“二殿下,殿下已經等您一日了。”
即將抬起的腳步頓了一頓,姬輝白側頭看著慕容非,卻只見袖手垂頭,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樣。
只這麼掃了一眼,姬輝白便不再停留,舉步向書房走去,彷彿沒有聽見那句話。
而姬輝白身後,慕容非依舊微垂著頭,見不著任何情緒。
當姬輝白踏進書房的時候,姬容正倚著榻邊看書。
見著了心心念唸的人,姬輝白心頭頓時柔軟起來,連帶著腳步也放輕放緩,只恐驚擾到對方。
但姬容卻還是立時發覺有人進來了。抬起頭,見到了站在雕花隔斷邊的姬輝白,姬容神色微微松融,緊接著便露出了一抹淡笑:“皇弟來了。”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姬輝白走到姬容床邊,剛準備握起姬容的手,卻又憶起了什麼,不由停了動作。
倒是姬容,見人坐到了身邊,便主動執起對方的手握住。
姬輝白稍稍掙了掙:“臣弟的手冰。”
“那倒更要握住了。”姬容笑笑,隨即便更緊的握了對方的手。
姬輝白不再掙動,順從的坐在了姬容床邊的圓凳上:“臣弟聽說皇兄著人去宮裡請了太醫,是不是身子……”
姬輝白的聲音突然停下——他看見了姬容的眼珠,帶著點紫黑色的眼珠。
姬輝白的臉色慢慢變了,定定的看了那紫黑色一會,他突然反握住姬容的手,一下便掀起了對方的衣袖。
姬容沒有阻止。
於是,那小麥色手臂上灰敗的青紫色,也就全無遮掩的落入了姬輝白眼中。
清楚的見到了這一切,姬輝白的手幾乎忍不住要用力,但憶起面前的人是自個的皇兄,他還是剋制著力道,只開口問:“是誰做的?羽國宮廷中才有的毒藥……”
姬輝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眼中慢慢浮現起了往常從不在姬容面前出現的森冷,讓人不寒而慄。
姬容輕輕撫了撫姬輝白的肩胛,這個動作總能讓姬輝白最快的平靜下來:“皇弟。”
這是在規勸和安撫了,姬輝白沉默片刻,還是很快就放柔了身子:“皇兄是不是有想法了?”
姬容沒有立刻回答,而只是問:“上午的事情,皇弟都清楚 了?”
“皇兄送姬振羽離開,中途碰到相士批命,是不是?”姬輝白道。
姬容點點頭:“大體是這樣的。那相士被我拿回府了,皇弟也知道吧?”
姬輝白應了一聲,隨後淡淡道:“妖言惑眾,妄議龍庭,怎麼治也不為過。”
為姬輝白偶然流露出的小心眼啞然失笑,姬容道:“確實怎麼治也不為過。只是他說的……”姬容微微晃了神,但很快便恢復過來,只再握了握姬輝白的手,道:“那相士被拿回來後,我還沒見過……我想和你一起聽聽他說的東西。”
姬輝白頓時心下奇怪,還多了些模模糊糊的不好感覺。不過這要求既然是自己皇兄提的,姬輝白當然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於是只點頭:“臣弟聽皇兄的。”
姬容點了頭,隨即揚聲讓守在外頭的慕容非把人帶進來。
早前在城門口的少年很快就被帶了進來。依舊是一張精緻漂亮的臉和一身整齊乾淨的衣服,還有眼神間那明晃晃招人的清高孤傲……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對方在這一日之間待的是如何痛快。
姬輝白眼神又冷了幾分。側過頭不再看那站在身前的少年,姬輝白仔細的替姬容掖了被角,方才道:“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