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腳走到喬洋身邊。此時喬洋正抱頭蹲在牆邊,眼睛充血紅腫,吳鈞成蹲下來看他,他則愣愣的一動不動。
嶽嘉銘和岳家的小兒子也在那,皆是一倍受打擊的姿態,手術室的燈亮著,走廊裡靜悄悄的。
吳鈞成輕輕抱了抱喬洋:“喬洋。”
喬洋沒有反應。
吳鈞成心裡難過,更用力地抱了一下他:“喬洋。”
喬洋鬆開手,栽到吳鈞成身上,吳鈞成覺得肩膀立即溼了。
吳鈞成也沒搞清狀況,他見過喬洋的母親,看起來優雅漂亮,最多三十出頭的樣子,結果卻躺在醫院生命垂危……
眼前的青年僵硬垂著頭,吳鈞成試著安撫他,結果一點用都沒有。喬洋依舊僵硬著,岳家小兒子走到手術室燈下,來來回回轉,時不時盯著那兩扇門。嶽嘉銘塌著肩,老婆病危,兄弟鬩牆,父子反目,讓這個人看起來蒼老又頹敗。
吳鈞成陪著喬洋直到手術室燈滅掉,嶽奇一下子衝上去抓著醫生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
“病情暫時控制住了,已經轉ICU監護,病房號護士會告訴你們,現在不能探視,家屬先回去休息吧。”
聽到病情穩定後嶽奇和嶽嘉銘明顯鬆了口氣,喬洋抬頭,看醫生們面無表情地走過,好久才眨了眨眼睛:“結束了?”
“結束了,你媽媽沒事了。”
喬洋僵硬地扯一下嘴角,又去看吳鈞成,好半天才對上焦距:“沒事了,沒事就好。”
見他踉踉蹌蹌站起來,吳鈞成趕緊去扶著。喬洋對著病房的玻璃望了好一會,突然問:“你開車來的嗎?”
“嗯。”
“你送我回去吧。”
吳鈞成點頭。
喬洋失魂落魄,吳鈞成注意到嶽嘉銘似乎有話想說,不過還是沒說出來。停頓的功夫,喬洋已經獨自跑出走廊了。
很快吳鈞成在醫院門前找到喬洋,開車把他送到樓下。本來想送到家的,可喬洋堅決不允許,吳鈞成只能提心吊膽地看著他上樓。
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了。屋裡的嶽維好整以暇坐在行李箱上,看著喬洋:“你回來了。”
喬洋腿麻著,關上門一瘸一拐走到他跟前:“嶽維,你開心嗎?”
嶽維撫著喬洋滿是淚的臉,纖長的手指流連著:“開不開心我都要這麼做。喬洋,對不起。”
“我知道,你覺得我媽媽害死了你媽媽,你恨我們。”喬洋麻木地陳述。
“喬洋,對不起。”嶽維站起來抱著他,聲音裡的愧意很真切,“我要走了,你和不和我一起?”
“你真要走?”屋子空蕩蕩的,喬洋慌張地四處望,表情變的倉促,“嶽維,你真要走嗎?”
嶽維指指身後的皮箱:“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
喬洋眼睛紅的更厲害了:“不要走,你不能走……”
“那你和不和我一起?”
喬洋緊緊抓著他,絕望地搖頭:“不,我不走,你也別走好不好?”
嶽維嘆息一聲,抬頭親了親他髮旋,手臂也鬆開了,轉而去拉行李箱。
“你聽到沒有!你不能走!”喬洋崩潰地大喊。
“喬洋你到底想怎樣,我要你和我一起你不走,我自己走你又不讓。”嶽維背對著他,壓抑著怒氣,聲音也帶著顫抖。
“不管怎樣,你不能走,我這麼愛你啊,你也說過愛我的,別走好不好?”喬洋哀求地抓住他。
嶽維回過頭,眼睛一遍遍描摹著喬洋的輪廓。很快又把這些情緒壓下去了,換上冷冰冰的面孔:“讓開。”
死一般的氣氛蔓延,愛比死還絕望。
喬洋抓著嶽維,嶽維默然,而後強硬地扒開他的手:“讓開。”
喬洋覺得自己腦筋裡的弦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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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嘉銘年輕時候談過一場純純的戀愛,初戀女友就是喬洋的媽喬莉馨。可惜一對金童玉女沒抗過現實的壓力,大學畢業後被現實打敗,分手後各自成家。
嶽嘉銘娶的是林家病怏怏的獨苗林語,被寵壞的大小姐,又病又神經質,本來就沒感情基礎,待林語生下嶽維沒多久兩人就分居了。林語這個人,不怪她姓林,簡直是林妹妹的翻版,做什麼都能換來一頓譏誚。可嶽嘉銘不是賈寶玉,沒有那溫柔如水的心腸,他對林語是能躲就躲,接了老丈人的公司,一天到晚忙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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