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版頭上是包嘉樹一張微怒的肥臉,滿是油光,很不雅觀。
“他被老羅騙了。”鍾幸輕聲道。
四個撤資的投資商中,華天是最後一個撤走的。
包嘉樹發現情況不對勁,立刻上門去找羅恆秋。羅恆秋笑眯眯地接待了他,然後告訴他,自己也沒有辦法。
賬目混亂是包嘉樹這個專案無法推卸的責任,華天什麼都沒做,只是在幾次會議上稍稍提了幾次意見而已。那位籤不了約的明星,華天也沒有機會接觸,只是跟華天有密切生意往來的娛樂集團在聽取了羅恆秋的意見之後,重新衡量了一下自己藝人參加這個專案的意義,同時重新審視了一遍這個電影的製片人包嘉樹。
包嘉樹知道自己是被羅恆秋坑了。
在這個圈子裡沒有哪個專案的賬目是不混亂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沒有誰會那麼頻繁地要求看帳。重要的是,那些混亂的部分投資商也是預設的:暗地裡塞給政府機構的、吃飯喝酒找小姐的、用於給回扣的……這些都是“正常的”支出,最後賬面能圓回來就行。
真正導致這個專案流產的原因是巨星的中途退出。
但這件事包嘉樹也無話可說。在前期的接觸中,他們已經走到了商談合約的這一步,因此在碰頭會上就循例跟投資商們通了氣。他沒有想到,那位巨星的公司突然說不拍了,而就在他接到這個訊息的一小時之後,三個投資商同時提出撤資。
他放低姿態到華天這邊懇求,想要一個解釋。
三個投資商都是華天和羅恆秋拉過來的。包嘉樹是確確實實沒有想到,有人真的會跟錢過不去。
羅恆秋說我也不能左右他們的想法,對吧。做生意嘛,起起落落,你以後有了好專案我們還是會合作,對吧。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規規矩矩地來,對吧。
包嘉樹氣得在辦公室裡破口大罵,還把那張茶几給砸了。
鄧廷歌一驚:“那茶几我很喜歡的!”
鍾幸也義憤填膺:“我也很喜歡!”
砸了茶几也無濟於事,待保潔大媽掃完那些玻璃渣渣,華天也撤資了。
專案的錢一下少了百分之六十,最具有號召力的男主角也不見了,專案根本進行不下去。包嘉樹研究了合同,發現這四個混帳投資商撤走是撤走了,但一分錢的違約金都不用給:因為過錯方是包嘉樹這邊。
“氣得要跳樓噢。”鍾幸沒什麼同情心地說,“老羅為了這件事,忙了整整一年,從玉蘭獎之後開始,整一年。”
他告訴鄧廷歌,這個套子布得很艱難,但它又完全的合情合理,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鍾幸看著鄧廷歌:“我說的比報道詳細吧?怎樣,你有什麼想法?能聽我說我的煩惱了嗎!”
鄧廷歌:“……茶几,我捨不得那張茶几。”
他想念羅恆秋了。
當然也想念那張光滑的、完美的、寬大的、潔淨的茶几。重點是十分穩固:人就算躺上去,再做些什麼激烈動作,感覺它也不會散。
第65章 他很好
鍾幸又絮絮叨叨地說起自己的煩心事,鄧廷歌在一旁已經神遊天外。
玉蘭獎爆出來的事情對他的生活和工作都造成不小的影響。父母那邊就不用說了,在醜聞被報道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鄧廷歌甚至根本無法獨自一人出門:隨時都有蹲守在角落的狗仔隊架起鏡頭對準他。
他有時候甚至分不清楚,是自己和羅恆秋的關係曝光對自己的影響大,還是這個名不副實的“玉蘭獎視帝”更具威脅。
常歡和鍾幸為他煩惱了很久,兩個人在玉蘭獎之後的半年裡幾乎從未停止過活動,不斷地接觸製片人和劇組,想為鄧廷歌爭取一個好劇本。而那段時間除了《第二王儲》正常拍攝之外,幾乎所有的採訪都會問到玉蘭獎以及他的私生活。人們興高采烈地對他提出疑問,而那些疑問已經在提問者和公眾心裡預設了答案,鄧廷歌無論怎麼回答,他們都不滿意。
鄧廷歌覺得自己實在很難熬的時候,就反覆唸叨丘陽跟他說的話,讓自己等待機會,等待一個證明自己名副其實的機會。他把手機的鬧鈴又換成了方仲意的那首《願望》,哼著“世界沒有那麼壞”洗臉刷牙,為羅恆秋做漸漸有了好滋味的早飯,努力令自己不要焦躁。
羅恆秋一直很淡然。他不止一次讓鄧廷歌回家去和父母溝通,也常常勸他放寬心。鄧廷歌並不因為自己和羅恆秋的關係後悔,他只是苦惱於不知如何應對現在的狀況。羅恆秋雖然想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