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元兒回來了,元兒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孫李氏聽到孫元平安的訊息,又想起馬上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眼圈一紅,激動得掉下淚來。然後連聲對牛得草道:“親家,你聽,元兒已經回來了,沒事了,是不是不用退親了?”
“退親?”韶偉一呆,然後將目光落到粗魯霸道的牛家人身上。
牛得草叫道:“退,怎麼不退。先前我不是說得明白,你兒子做糧長一職那是因為得罪了小縣尊,人家要害他。我家女兒若是跟了你兒子,以後豈不擔驚受怕。還有啊,你兒子虧空不少,這次去了衙門,只怕就出不來了。你們孫家當初來我牛家求親,可是瞞過這一節的,所以,這彩禮就不能退還給你!”
說著,牛得草倒是委屈了,大聲嚷嚷:“他孃的,我老牛是什麼人,你們也不去訪訪,何時被人這麼欺過。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著,你們得賠。看你們的家底,也算普通。叫你拿錢出來也難。這樣,你家裡的傢俱還算不錯,就拿來抵帳好了。動手!”
聽他說完,牛家兄弟同是轟然應了一聲“好”就要動手。
“親家,親家,不可啊!我兒會平安的,等下就要回來。他喜歡乾淨,若這家裡的東西都被你們搬走……”
韶偉本就性格暴烈,見孫大哥的母親被這群村夫欺成這樣,眉毛一聳,就要發作。
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爹啊,孫家臥室那個小茶几好好看,得給我!”倒將韶偉嚇了一跳。
定睛看去,卻正是孫大哥的未婚妻牛玉枝。卻見這丫頭胖乎乎圓嘟嘟跟阿福娃娃一樣,面板黝黑,嘴唇厚得像兩片黴乾菜扣肉。
倒將韶偉嚇得抽了一口冷氣,心道:雖說娶妻娶德,可孫家大嫂也太德了,已無半點容可言。這半夜若是睡醒了,孫大哥不被嚇壞才怪?孫大哥好好的一條七尺男兒,怎麼能如此作踐自己?
牛得草:“我的兒,這裡面的東西你若瞧得上的,將來都可以做你的嫁妝。”
正在這個時候,柔柔的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來:“姐姐錯了。”
這聲音雖然不大,也柔軟得如同春風撫面,卻婉轉悠揚,穿透力極強,一剎間就清晰地落到在場每個人耳朵裡。
那聲音正是從院門口的轎中傳來的。
實在是太好聽了,彷彿中魔法,正要動手的牛家人停了下來。
牛玉枝一呆,指著自己厚實的下巴,問:“你說的是我,你是誰?”
小梅急忙挑開轎簾,眾人就看到從裡面走出來一條窈窕身影。
院子裡頓時亮起來,只見轎中下來的那女子比起一般女子要高上一個頭,腿長得驚人。偏偏又腰枝極細,走起路來,如同那風中柔柳,叫人一顆心隨著那柔軟的貓一樣的步伐微微發顫。那五官,娟秀得簡直叫人挑不出半點缺點。
未語先笑,露出的牙齒潔白整齊。
這人的牙齒怎麼能長成這樣?
所有人心中都大感驚訝,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刷牙的習慣,很多人都是一口黃牙、爛牙,眼前這女子的牙齒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而且,那容貌,也好象是不屬於人世間,真要比擬,大概天上的仙女就是這樣吧!
“絲!”到處都是抽氣的聲音。
不但是男子,就連在場的婦道人家,也都是目光痴迷,再捨不得將目光從那神仙一樣的女子身上挪開。
“小妹正是對姐姐說話。”下來的正是韶虞人,她緩緩走到牛家女子面前,微微一笑。
然後又朝孫元母親一福:“見過老夫人。”
“姑娘無需多禮,快起來,快起來!”孫李氏也被眼前這女子晃得彷彿睜不開眼睛,見她拜下來,急忙伸手去扶。手指剛一觸及,又閃電般地縮回來,生怕粗糙的手指摸壞了韶虞人身上綢緞衣裳。
韶虞人正要再拜,旁邊,牛玉枝突然粗聲問:“妹妹,你身上的衣裳好好看。對了,你領口上戴的是什麼,是不是玉?”
韶虞人溫和地回答:“好叫姐姐知道,不是玉,是珍珠,這是桃花型累絲嵌珍珠金領口。”
“原來是領口,原來是珍珠和金子。”其他人一聽,口中都是嘖嘖稱讚,就有人忍不住小聲問,“這得多少錢一枚啊?”
牛玉枝又問:“你耳朵上的耳環又有什麼講究,也是珍珠和金子,什麼花式的,多少錢買的?”
韶虞人很是和氣:“姐姐,小妹這耳環的花式乃是水滴紫羅蘭,用的是冰種翡翠。”
“值錢嗎?”牛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