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難的理想世界嗎?我敢肯定他並沒有欺騙我們,但他為何要給這些人帶來如此大的災難?”
嘉欣娜答不上來,庫乃爾也無言以對,就在這時,只聽身後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悠然回答:“因為,人世間的一切奴役、殺戮、災難和不平等,全都是來自人類自身,來自每個人心底那些骯髒、卑劣、自私、惡毒的慾念,永不滿足的慾念。”
躲在樹上的三人差點驚得從樹上摔下來,不用回頭,他們也知道這個充滿磁性、悠然從容的聲音屬於誰,整個大陸也只有一個人有如此動聽的聲音,那是奧庫斯的聲音!
薄薄的晨曦下,奧庫斯負手而立,他的神情依然那樣從容不迫,他的身形依然那樣偉岸,他的銀髮依然那麼順直飄逸,只是他原本白皙如玉的英俊臉龐,此刻白得像一張桑紙。夏風三人先後從樹上跳下來,並肩站在奧庫斯對面。看奧庫斯那略顯憂悒的眼眸,坦蕩如浩浩明月,清澈如碧海藍天,實在難以把他和任何邪惡聯絡起來。
“我本想晚一點再帶你們參觀這‘靈魂煉獄’,”奧庫斯並沒有問三人為何在這裡,也沒有問“楓樅之星”的下落,而是負手朝向那巨大的土坑,眼神寧靜而幽遠,“不過既然你們已經來到了這裡,那我乾脆現在就向你們介紹,你們可以提任何問題,發表任何意見。”
“為什麼如此對待這些人?”夏風緊盯著奧庫斯的眼睛,很想從中看清這個曠世天才的思想,它實在太令人難以琢磨了。
奧庫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負手走近泥坑。他的身形剛從樹叢中現出來,那些幹活的男女老幼立刻停下手中的活,紛紛雙手合十向他行禮,嘴裡不斷高喊著“父親”,神情激動而興奮,骯髒疲憊的臉上甚至帶有一種巨大的意外和幸福表情。
奧庫斯衝眾人擺擺手,這才回首對夏風三人說:“方才我說過,人世間的一切殺戮和災難,都是來自人類自身,根源在每個人的內心。”說到這奧庫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慾念,各種各樣的罪惡慾念,權力慾、支配欲、金錢欲、暴力欲、極度的私慾等等,建立夢想之邦最大的困難不在戰勝各種猛獸兇靈,也不在剷除任何邪惡的帝國或王朝,而在盪滌人們心靈的罪惡。只有靈魂純淨沒有私慾的人,才能成為夢想之邦合格的村民。‘靈魂煉獄’正是這樣一個場所,一個讓人蕩盡心中慾念,屏絕本性中一切罪惡的熔爐。”
“用比牲口還繁重的勞役?”夏風質問道,“甚至是他們的性命?”
“勞動只是教化的一種方式,要把一個人教化成合格的村民,遠不是勞動這麼簡單。”奧庫斯嘆道,“我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甚至要親自向他們傳播我的思想,就連夢想之邦的村民們,也都時時要接受我的諄諄教誨,隨時警惕那些骯髒卑劣的念頭在心底再生。”
“如果這樣都還無法教化他們呢?”夏風追問。
奧庫斯無奈地嘆了口:“這個世上多少總有些不可教化、無可救藥、冥頑不靈之輩,對這樣的人我只能把他變成怨靈花樹,那樣,他至少也算是在用生命為夢想之邦出力。這個世上的一切罪惡既然都是來自人的內心,那麼建立夢想之邦就該先從純淨人們的靈魂著手。如果‘靈魂煉獄’也無法讓他們放下私慾,我就只好把它們和他的肉體一起埋葬。”
這樣的話如此理所當然地從奧庫斯口中侃侃道出,令夏風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著眼前這些比奴隸還要悲慘的勞動者,想著那些一望無際的怨靈花樹,還有那個頭上生出花莖,身上長滿根鬚的孩子,夏風神情悲憤地質問:“為了這個目的,你就要奴役這許多人,殺害成千上萬的無辜?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孩子?他們有什麼罪惡?他們又有什麼不可教化?”
“人類心裡的罪惡慾念是與生俱來的,即便只是孩子,那些罪惡的種子也已經在他心中生根發芽。為了把整個亞特蘭迪斯都建成我心中的夢想之邦,為了人類不再有各種罪惡,用勞役盪滌人們心中的私慾,清除一些無可救藥的冥頑,這是我們在夢想道路上必須要付出的代價。”說到這奧庫斯神情黯然地長長嘆了口氣,“我也不想殺人,但為了那正義而崇高的夢想,為了這人世間的正道,暴力和殺戮,有時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
“正義?崇高?正道?”夏風只感到心中的憤怒已達到極限,這反而使他顯得異常冷靜,緊盯著眼前這個儼然以救世主自許的天才魔法師,他一字字地說,“無論多麼美好、多麼崇高、多麼冠冕堂皇的夢想,當你用暴力強加給他人的時候,就無可避免地走向了它的反面――――邪惡!我不知道何為正義,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