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快馬把喜訊送達中都夏國會同館,由館臣上報完顏亮,不過還沒有等到迴音,我們也不敢孤軍貿然渡河進入金國疆界,那是容易引起誤會的冒失之舉。
吳家堡與黃河對岸金國的柳林縣隔河相望,常有商賈往來買賣,貿易十分發達,因而也比較繁華,酒樓客棧林立,其奢華一點也不亞於興慶,當我們在舒適的官驛住下後,我和幾個相熟的侍衛和近衛軍官兵常常深夜買醉,以解旅途勞頓,要不就讓耶律兄弟外出沽酒,他們名義上是我和託尼的奴隸,被特許帶了來,可以不受軍紀約束。
離開興慶後我沒有再見寶燕公主一面,她是在我家中洩露行藏被李仁孝找到,不管他們父女之間的恩怨如何,我對她多少總有些愧疚,也就不好意思再見她,所以當她突然遣小婢傳我去見她時,我感到十分意外。乘著酒興跟在小婢身後,我注意到頭頂月正中天,該是子夜時分,這可不是男女見面的好時候,我心下惴惴。
當我上得二樓來到寶燕公主繡房時,房中就只她一人,領路的小婢也在她的示意下悄然離開。輕披薄紗的她在燈火下熱力四射,讓我眼光不知往哪兒放才好,只好死死盯著自己腳尖,不禁在心中暗罵那幾個貪杯的侍衛,回頭定要問他們一個失職之罪!
“白將軍請坐,”就在我胡思亂想時,只聽寶燕公主款款道,“白將軍曾是我的主人,不該如此拘束。”
“不敢不敢,”我仍然不敢抬頭,赫然抱拳道,“在下一時狂妄無忌,公主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我若偏要放在心上呢?”寶燕公主調皮地眨眨眼,指著一張椅子對我下令,“現在我是主人,我命令你給我坐下!”
她神色如常,完全沒有一點孤身赴難的壯烈與悲慼,這反而讓我有些不安,不敢再像以往那樣隨便,老老實實地在那張椅子上坐下後,我這才發現桌上已擺上了四碟小菜和兩副碗筷,另有一壺烈酒蹲在一旁,寶燕公主抓起酒壺為我和自己斟上杯酒,豪爽地一舉杯道:“來,陪我喝酒,離開夏國後,不知道還有沒有可以對酌之人。”
受她感染,我也豪邁地舉起酒杯,對她笑道:“喜酒之人,無論走到哪裡總能找到知己!”說完我一飲而盡,她也毫不示弱地一揚脖子,猛把那杯烈酒灌了下去,卻被嗆得咳嗽連連。我見狀哈哈一笑,她的狼狽讓我完全放鬆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心,我調笑道:“喝不來就不要學別人硬灌,豪爽不是裝出來的。”
“我偏要喝!”她毫不示弱地再為自己滿上一杯,然後又是一飲而盡,這一次她只痛苦地哈著嘴吐出舌頭,拼命用手扇著,卻沒有再被嗆住。
“好,我陪你!”我笑著為自己倒上酒,在她的注視下慢慢飲盡。
酒過三巡,她雙頰飛霞,眼泛波光望著我突然問:“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對女奴不感興趣,不知你對什麼樣的女人感興趣。”
這問題來得尖銳而突然,我尷尬一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突然又問:“我這樣的女人如何?”
問題越來越尖銳,我不得不回答了,躊躇片刻,我小心翼翼地道:“公主天人一般,是夏國所有男人的夢想,在下豈敢妄評,更不敢妄想。”
“你現在不是妄想!”寶燕公主突然抓住我的手,“你曾說過對我有興趣,我今日便讓你得嘗所願。”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我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望著寶燕公主那毫無掩飾的目光,我尷尬一笑道:“那不過是一時戲言,公主不必當真。”
寶燕公主臉上泛起紅霞,也不知是因酒還是因為別的,那迷離的雙眼略顯羞澀地緊盯著我,因烈酒的作用而越顯大膽:“我們夏國女人不像你們漢人那樣謹小慎微,規行矩步,只要遇到喜歡的男子便會大膽追求,你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男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你,但比較起來,我更願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你,而不是從來沒見過的完顏亮。”
望著寶燕公主近乎半裸的胴體,我渾身有一種要爆炸了的感覺,呆呆地不知說什麼才好,寶燕公主突然撲入我懷中,在我耳邊小聲說:“在把自己作為夏國的祭品獻給完顏亮之前,我只想擁有屬於我自己的短暫幸福,哪怕只是一夜,甚至短短一瞬。”
我心神微震,一種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不禁摟緊了她的腰肢,如果可以給予她所要的微不足道的幸福,我不惜冒砍頭的危險。我大膽輕吻著她的臉頰,她也笨拙地回吻著我,同時在我懷中微微呻吟,嬌弱的聲音讓我心神搖曳,乘著酒興漸漸狂亂起來,為那一瞬的戰慄,我不在乎一切清規,藐視任何戒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