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說,我要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揚益,你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愛我。聽到你說這句話,哪怕就算是……我現在就……死,也值……了……”
謝雨馨大喘了幾口氣,迷離的星目望向了揚益。
“我愛你,我的愛人,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揚益緊謝雨馨萍緊緊地摟在懷裡,含悲帶愴在謝雨馨耳畔輕呼個不停。
“我也愛你,寶貝!”
謝雨馨幸福地摟著揚益,臉上露出了知足而恬淡的笑容,隨後,她的手悄然地從揚益的肩上無力地滑落,垂在了地板上。
此刻,樓下終於響起了那該死的救護車聲,稍後,警車也呼嘯而來,兩種不同的聲音,兩種不同的銳嘯,它們交相混合著,給整個世界籠罩上一層濃重的悲哀。
命運是無情的,總喜歡捉弄人。當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東西被命運無情地撕裂開來時,這便是悲劇。
三天後。
揚益呆呆地坐在這個原屬於謝雨馨的這個小屋子裡,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錢夾,錢夾四張著,上面還有一張揚溢著青春與美麗的女孩子在燦爛地笑,她笑得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陽光。
可是,現在,斯人已去,徒留傷悲。一切都如曇花,乍開之後,轉瞬即滅。美麗的一切,都變成了歲月裡曾經的塵埃,遙不可及。
揚益想哭,可是他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他的心彷彿在這一刻已經裂成了一個蒼蒼茫茫的大洞,縱然時光再怎樣交替輪迴,可他的心裡卻始終亙古曠黑,無論投進去什麼東西都發不出半點的聲響。
半點聲音都沒有,無論怎樣都發不出來,他只能張著嘴,無聲地嘶嚎,嗓子裡已經滿是鮮血。
命運對他如此不公,剛給他光明,轉瞬又讓他墮入了無邊的黑暗,對於未來,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他實在無法想像,沒有了謝雨馨的日子,他會怎樣?
靈魂在困頓地流離失所著,在寂寞、森冷的荒原上**而奔,他只感到寒冷,無邊的寒冷,寒徹肺腑與身體上的每一寸角落。
他不知道自己這三天究竟是怎樣過來的,他只知道,一切都像是個噩夢,他卻不知道這個噩夢何時才能醒。
這個,從醫院裡那張慘白的床單將謝雨馨美麗的容顏輕輕罩上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如漫天的黑幕籠罩下來,籠得他心頭悶痛,罩得他無所依靠,像一個驟然間失去了光明的瞎子,害怕、恐懼、悲痛、彷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身旁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成為了一個個忙碌的幻影,是那樣的遙遠與不真實,彷彿只不過是白布上透映出來正在上演的一幕皮影戲,都與他無關。
馨馨的同事來了,單位的領導來了,他們同樣對失去了這樣一位優秀的警員而表示深切的悲痛,安慰他,並給馨馨處理了後事,可是,這又有什麼用?人都已經走了,香消玉殞,再周到的後事又能給誰以什麼安慰?
很多事情,揚益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當白布蒙上謝雨馨那美麗的臉龐時,他痛苦得以頭撞牆,將醫院的半面牆壁都撞塌了,再後來,他依稀記得好像有誰給他注射十幾支麻醉劑,才讓他稍稍平靜下來,不再那麼狂躁。
當然,如果沒有這個藏在床頭的錢夾被整理遺物的同事翻出來給他看,或許,他還會去死,他寧願陪著馨馨共赴黃泉,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孤單地徘徊。
他好寒冷,好害怕,好無助,他不願意再回到原來的那個可怕的世界中去,可是,他又能怎樣?
如果,如果不是這個錢夾,不是這個錢夾中的那封信,或許,他已經陪著馨馨一起去了。
再次翻開那張已經被淚水打溼了無數次的粉紅小箋,淚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垂落下來,那上面娟秀的字型讓人又是愛憐,又是心碎。
“親愛的,累壞了吧?嘻嘻,我上班去了。
你做的湯真好喝啊,我還想喝你做的湯,我這輩子可是第一次有個男人給我做飯呢,真幸福啊。
送你個錢夾吧,我的愛人,夾子裡有我的照片,這輩子都要夾住你,不讓你溜掉。有時間去下樓買些菜,做好飯等我回來。
愛你的,馨馨。”
大概,這封信是謝雨馨昨天某個時間匆匆寫就的,揚益猜想極有可能是馨馨在屋子裡找自己的那條小**時寫的,她甚至都已經設想到了所有的過程,所以,她才能這樣的語氣寫下了這份不是情書的情書。
只是,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