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班長面無表情走進別墅。幾秒鐘後,特勤班長熊腰後仰,摟著倆疊紙盒,搖搖晃晃走出來。紙盒裡全是鞋,用尼龍繩紮成倆捆,壘起來幾乎遮住了士兵的視線。
魏東嫻還在低頭撥弄手機,不時撩開頭髮聽微信,完全沒有上來搭把手的意思。
特勤班長努力把四十多雙鞋塞進凱迪拉克的後備箱,只覺得這輛豪車已經和東風卡車無異。忽然,電網欄杆外,一行漆黑的車隊飛過路邊的梧桐,在軍事崗哨外稍微一頓,就暢通無阻地開進別墅區來。
“首長好!”班長看清車牌,嚇得花一秒鐘扯正領章和軍帽,狂奔到路邊,鞋跟一磕,奮力敬禮。
魏東嫻迷惘地撩開劉海,歪著頭望車隊,細眉輕輕扭在一處,這剎那的哀怨令人欣喜若狂,恨不得挺身而出為她排除萬難,好去邀功。
車隊緩緩剎住,衛隊先下車,東張西望地四散警戒,警衛員才小跑上來拽開防彈轎車的車門,魏總理伸手遮陽,眯眼下車,向魏東嫻走來。
“要搬家?安全公寓不住了?”魏總理皺眉眯眼,不怒自威。
“嗯。”小嫻不自在地雙手捏著手機,垂手小聲回答,像只放棄抵抗的小鹿,任獅子過來嗅她。
“不許搬。你從法國撤資的動作,也給我停了,我另找人去做。”魏總理不由分說地走向凱迪拉克,奮力把一疊女鞋拽出來,拎著走進別墅:“安全屋住不慣,你就回家住。幾天沒管你,要上房揭瓦了。”
魏東嫻站著不動。長髮垂在她低頭的臉上,筆直漆黑,在暖陽下反射著潔白鵝黃的微光。(未完待續。)
404 苦了班長
“怎麼不動?你真要造反?”魏總理站在別墅門口,回頭問她。
“我不要。”魏東嫻站在楓樹下玩手指,楓葉的斑駁光影灑在她漆黑的長髮上,宛如秀髮上掛了一圈雪白的貝殼。
“給我把車上的玩意兒都卸了!哪兒拿的放哪兒去。”總理不容置疑地吩咐特勤班長。
“是!”班長不辭勞苦地開始卸貨。
魏東嫻終於坐立不安了,氣惱地歪頭拿眼梢挑釁總理,鼻子細膩地“哼”一聲,小聲嘟囔道:“你等著的,法國債券爆跌,法郎通脹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心疼錢了。”
魏總理把手裡的鞋盒放在門口,叉腰轉身走近女兒,聲音細得像拉到快斷的玻璃絲,反而給人驚心動魄的恐懼:“你可知道,你在中央銀行已經聲名狼藉?如果在一個月內不能挽回你的聲譽,你就可以永遠告別心愛的金融生涯了!”
總理痛心疾首,甚至不顧忌慌張的警衛連,在光天化日下指天罵地:“那點兒法郎沒了又怎麼了?這種極具風險的先見之舉,我大可以找別人去做!因為我不想你一步踏空,我不能接受你身敗名裂!你要知道,如果央行上下,人人談你色變,個個視你如毒,你就會迎來百口莫辯的那一天!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小嫻慌了,她很久沒見過父親發火了。
魏總理不管不顧,罵了個痛快:“你究竟是被灌了什麼迷湯,願意拿自己的美譽和聲望做賭注,去做個愚蠢的披荊斬棘之人!法郎跌不跌,不重要。它若不跌,讓你無顏做人,這很重要!”
魏總理氣喘吁吁,叉腰微喘,接過警衛員遞來的溼巾輕輕抹汗,閉目搖頭,氣若游絲道:“我放任你鬥蛐蛐,你卻在鬥蛐蛐這種小事上立下了軍令生死狀,蛐蛐在人在,蛐蛐亡人亡——你還告訴我你長大了?你說我信嗎?我敢信嗎?”
“這不是小事。”魏東嫻雙手拿住父親冰涼的五指,著急跺腳:“你們當我杞人憂天,你們笑我杯弓蛇影,我只好拿事實來讓你們相信我,除此之外有什麼辦法?那些恨我,厭我,笑我,忌諱我的人,遲早會知我,懂我,服我,感激我。因為我推斷出了正確的走向,而且他們還會依賴我推演以後的道路!爸爸,不要江民宇,我也能獨立自強,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江民宇手裡拿的是槍啊!”魏總理痛心疾首。
“當今的海陸空,打的是金錢的戰爭。江民宇手裡的槍越昂貴,越依賴強硬的貨幣支撐。爸爸,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魏東嫻察覺失語,掩住唇不吱聲了。
“誰?”魏總理盯著魏東嫻喝一聲,忽然忌憚警衛員,粗暴地攥住女兒皓腕,將踉蹌的魏東嫻拽進別墅,砰然關門,在隔音門後面逼問魏東嫻:“攛掇你的是誰?說!”
魏東嫻緊緊攥著被捏疼的手腕,柔弱地被逼到門上,低頭扭臉,躲著父親銳利的目光,秋波落在地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