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會兒他難以接受,竟說不出半個字來。
正對峙著,忽聽見一個聲音從假山後傳來,帶著幾許戲謔地道:“喲,這大中午的,駙馬爺不在屋裡納涼,跑到太陽地兒裡曬著做什麼?”便見楚龍吟搖著扇子從後面轉出來,一眼看見我不由愣了一下,道:“你個臭小子,爺在前廳左等右等不見你回去,竟是跑到這兒偷懶來了!還不滾回客房給爺洗幾個桃兒吃?!”
我轉身要走,卻聽徐清源怒聲道:“不準走!——楚大人,你來得正好!本駙馬今兒要向大人你討個公道!這狗奴才方才居然敢打本駙馬——你看看!我這隻眼睛!連皇親國戚他都敢打,楚大人,依你看要如何處置才是?!”
楚龍吟聞言連忙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徐清源那隻被我打紅了的眼睛,笑著安慰道:“駙馬爺請息怒,待我好生問問那臭小子究竟是何原因……”
“問?!”徐清源暴跳如雷,“還問什麼?!還用問什麼?!不管是何原因也不該對皇親國戚動手!本駙馬代表的是皇家的威儀!他居然敢侮蔑皇威,就該不論原因直接拉下去處死!楚大人你難道是想包庇不成?!今兒若不處死這狗奴才,本駙馬回去必具本上奏,參你楚龍吟縱容家奴大不敬之罪!”
楚龍吟笑起來,慢慢將手中扇子合上,道:“好,既然駙馬現在便要楚某處置,楚某便給駙馬爺個說法兒。方才這件事嘛,楚某認為自己的手下的確是……”他邊說邊轉過身來望向我,“……做得沒錯。”
“你這狗官——”徐清源又驚又怒地剛叫出半句話,便見楚龍吟突地轉回身去,一拳掄在他的面門上,這位駙馬爺便一個華麗的三百六十度旋身摔在了兩米開外的地面上,一動不動厥了過去。
楚龍吟吹了吹自己的拳頭,勾唇笑道:“這處置駙馬爺可滿意否?”
駙馬爺這會子當然聽不見他的話,於是他轉過頭來衝著我一揚眉一聳肩:“看樣子他沒什麼意見。”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楚龍吟——他瘋了嗎?他可是知府,他可是有家有親的人,不像我孑然一身,死就死了,反正也連累不到別人,他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家人啊,得罪了駙馬難保不會真如徐清源所說落個滿門抄斬的罪名——他他,他也太隨性了!
“怎麼,被爺剛才那一手迷住了?”楚龍吟一搖二晃地走到我的面前,用扇柄在我頭上輕輕一敲,“你想學的話老爺我倒是可以無償教你喲。”
“你……為何要出手?”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許你揍他就不許我揍他了麼?”楚龍吟一瞪眼睛,“要爽大家一起爽才是。”
“你不怕駙馬參你一本麼?”我忍不住問。
“他剛才叫你什麼來著?”他不答反問。
“狗奴才。”我道。
“你若是狗奴才,那我是什麼?”他又問。
“狗官。”我揚揚眉毛,用徐清源的原話回答他。
知道我是故意的,他又敲了我一扇子,壞笑著壓低聲音道:“我若是狗官,那皇上就成了什麼?”
“狗皇——唔……”我那個“帝”字還沒出口就被他大手一伸飛快地捂在嘴上,好笑不已地道:“噯噯,傻小子,什麼都敢說呢?!難怪有膽子當面罵駙馬不是個男人。”
原來我剛才同徐清源的對話已經被他聽了去,見他說到此處時眼睛亮如星般地盯了我一眼,才又往下道:“所以嘍,徐清源身為皇親國戚言語無忌,縱是說到皇上面前也逃不脫罪責。你我的命在他眼裡可有可無,但他自己的命和前程那卻是相當重要的,他犯不著為了要我們的命而把他自己也搭進去。”
……楚龍吟是混蛋中的至尊,徐清源在他面前犯混當然只有吃虧的份兒。
我去扒楚龍吟仍捂在我嘴上的大手,他卻藉機在我的臉上捏了捏,還有意無意地用指尖擦過我的嘴唇才肯放開,低笑著道:“小臉皮兒夠嫩的,難怪男人也要為你心動了。”
我這肉身的臉又該死的燙了起來,轉身便往客房的方向走,他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著,謔笑著道:“小情兒走得那麼快是要做什麼去?拋下你家老爺不管了麼?”
“老爺你不是要吃桃子麼!”我沒好氣地頭也不回地道。
“喔喔,那……我與小情兒分桃吃,可好?”他在身後道。
我驀地扭過頭去看向他,卻見他揚著眉毛,一臉正經一臉無辜一臉純潔地望著我。
分……分桃而食,這是與斷袖、龍陽齊名同義的典故,是我太多心了麼?……是的吧,這混蛋常常百無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