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胖得讓我認不出來喲!”
曾可憶勉強笑了笑,從旁邊取出油紙包的一大包東西:“這是我連夜做的點心,你帶著路上吃罷,這一去不比自家,想吃點好的只怕也不能遂心。”
知道推辭不得,只好伸手接過,曾可憶還欲再說什麼,卻聽得身後響起個聲音,道:“情兒,僱來的馬車已到衚衕口了,咱們該走了。”
扭頭看去見是楚鳳簫淡淡在身後立著,面無表情地看著曾可憶。
曾可憶不大高興地瞪了他一眼,一扯我袖子:“鍾公子,我還有句話想對你一個人說。”
這話明顯是在“請”楚鳳簫離開,楚鳳簫卻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唇上勾起抹略帶譏嘲的笑,道:“曾小姐有話就請當面即刻說完罷,否則你這裡有話要私說,他那裡也有話要私說,我們還上不上路了?”
曾可憶更是著惱,道:“我這話只想同鍾公子一個人說,還請楚公子行此方便!”
楚鳳簫笑道:“我們的馬車已經到了,也請曾小姐給我等行個方便,有話快說。”
曾可憶冷哼一聲道:“堂堂衙門的師爺竟是個不知禮儀的莽夫!”
楚鳳簫淡笑著回應:“端端大府的小姐原是位不懂規矩的粗婦。”
曾可憶氣得臉都白了,正要發怒,卻又似突然察覺了什麼,乜斜著楚鳳簫似笑非笑地道:“我這婦人雖粗,卻懂得‘陰陽者,天地之大理也’、‘陰陽合而萬物成形,為天地生生之德’的道理,可有些讀了一肚子三綱五常人倫典籍之人卻連這自古來的道理都不懂,硬是想要撥亂陰陽,所思所為悖逆常理,直連愚婦我都為他祖上倍感羞慚呢!”
楚鳳簫未再言語,只是淡淡地盯著曾可憶,眼見這兩人勢同水火,我連忙圓場道:“可憶,有話等我回來再說罷,免得我家老爺那裡怪罪,我走了!”
說著便要拉著楚鳳簫轉身,卻被曾可憶一把扯住我的手,飛快地塞了個軟軟的東西在手心裡,顫著聲音在身後道:“鍾公子……一路保重。”
衝她揮了揮手,和楚鳳簫大步轉回衙門口,一夥人分了兩輛車轎坐,靜靜地在晨光裡進入了一段未知的旅程。
我的男人
馬車行上大街,一路往西而去。半道上楚龍吟跑去莊秋水與那兩個負責行李的壯丁所在的另一輛馬車上找莊秋水聊天,於是我們這輛馬車裡就只剩了我和楚鳳簫、子衿三個人,。
將臨行前曾可憶塞給我的荷包塞進懷裡,偏頭見楚鳳簫在那廂面無表情地坐著,自上了車後他就一直沉默無語,我便拍拍他膝頭,低聲道:“她一個姑娘家,你跟她較什麼真兒呢?”
楚鳳簫抬頭瞟了我一眼,向子衿道:“去那輛車上把我行李箱裡的那本《小園幽記》拿來,我要看會兒。”
子衿依言起身掀了車簾子出去,好在車速並不快,他從車上跳下後再跳上那輛車並非難事。子衿甫一出去,楚鳳簫便偏臉看向我,道:“你可聽懂了曾可憶方才那話的意思?”
我笑道:“小的書讀得少,什麼天地大理啊的一概不懂。”
楚鳳簫唇角帶了抹哂笑地道:“她是說,陰陽互補,是自古以來的定理,就像一男一女結為夫妻,而後繁衍子孫,這才是人之正道。而我呢,她說我‘撥亂陰陽’,即是暗指我有龍陽之好,如此便無子息,有愧祖宗……你怎麼看?”
我將臉轉向車窗外,笑道:“她和你鬥嘴,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話給你,你一耳進一耳出不就行了?幾時我們倜儻從容的鳳公子也開始在意起這類沒用的話了?”
楚鳳簫一挪身坐到我旁邊來,也湊過腦袋往車窗外看,笑道:“倜儻從容?自從遇見了你這小子,倜儻從容早化為了鬱結忐忑!……唉,一代濁世佳公子便這麼生生毀在你手裡了……”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來,揮手道:“那你快離我遠點兒罷,小心我毀人不倦!”
楚鳳簫捉住我的手,輕笑道:“你就是毀得我灰飛煙滅,我也心甘情願。”
“你……幾時也這麼油腔滑調了?!”我有點尷尬,想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來,卻被他緊緊握著,收了笑容,認真地盯著我道:“情兒,你打算逃避我到幾時?”
“我哪兒逃了?我這不是就在你身邊麼!快放開我,別拉拉扯扯的!”我用另一隻手推他,卻也被他捉了住:“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情兒,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就只是裝傻充楞迴避開,不肯正面面對我。”
“你今兒瘋了還是怎麼著?!”我有點火大地瞪住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