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著把耳朵貼上去,他說不對,移動一下,墊在了她的脖子底下。
男人的肉皮都是**的,隔著中衣也像石頭。婉婉不明白這樣有什麼好,一點都不舒服,礙於場面上的交代,勉強忍住了。不過靠得這麼近,兩個人幾乎貼到一塊兒了,讓也讓不開,委實難耐。
佳楠伴著體溫,香氣暾暾經久不散。因為親密只是例行公事,四肢都是僵硬的,分外彆扭。他嘆了一口氣,“殿下這麼著,往後怎麼處?一些事情總得有個開頭,現如今的盲婚啞嫁多了去了,別人夫妻都能好好的,咱們還見過,說過話的,怎麼就不成?我一心要和你過日子,大婚之前我照鏡子了,長得也算齊頭整臉,不至於叫你見了我就怕。咱們慢慢兒來,一天一點兒的,時候長也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心裡願意,否則我剃頭挑子一頭熱,也不是長久的方兒。”
她沒見過人家夫妻,但是見過肖鐸和音樓,他們彼此相愛,連眼神都如膠似漆。自己想嚐嚐那種滋味兒,這輩子也不知能不能。眼前這人她已經嫁了,要學音樓那樣,也只能和他。她曾覺得他和肖鐸很像,雖然有些可恥,但是悄悄把他當成肖鐸,應該沒有人會知道的。
真難過,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可憐,總在稀圖別人的東西。自怨自艾著,滿心都放在委屈上,便忘了要牴觸了。不牴觸,自在起來,她還真把他當枕頭了,又轉個身,找個舒服的睡姿,眯瞪去了。
這臂膀,要是肖鐸的多好。她吸了吸鼻子,透過一層薄薄的淚霧看,勻稱的肌理,修長的指節,好看的男人都好看得差不多。
然而她的這種態度,實在和他起初設想的差得太遠了,他已經準備好了張開懷抱迎接她,誰知竟是這樣的結果。
他鬱卒不已,傷感地噯了一聲。她聽見了,遲遲迴頭瞧他,“又有哪裡不對了嗎?這不是已經枕上了……”
“殿下得和我面對面啊。”他愁眉苦臉,“叫我看後腦勺,也不是過日子的意思。”
過日子就得大眼瞪小眼嗎?她皺了皺眉,“怎麼睡個覺都這麼麻煩!都像你說的那樣,別人床上還備兩個枕頭幹什麼,可見你是在蒙我!”
她躺著就沒那麼精明瞭,確實好蒙。他垂眼看,光緻緻的額頭,纖長濃密的睫毛,他的心瞬間就滿了,暈陶陶隨口一應:“不枕在頭下,還可以墊在腰裡。”
真是心尖打顫,一種鈍痛湧上來,直到堵住嗓子眼兒。他不敢直接拿另一隻手摟她,委婉地覆在被面上,把她背後騰空的地方塞緊,順便停在那裡不收回來了。
婉婉覺得這人不甚可靠,說的話也混亂,本來還想和他再做計較,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落進他懷裡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稀薄,好像呼吸都很不順暢。他的胸膛溫暖,雪白的緞子交領下露出一片面板,作養得那麼好,全不像個赳赳武夫。婉婉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那種無措的感覺又來了,和他靠得過近,看來是做錯了。
怪自己幼稚,他可能使了什麼美男計,自己糊里糊塗就上套了。中途想反悔,想掙出來,他卻不答應,溫柔擁住她,嗓音幾乎滴出蜜來:“我等了這麼多年,你終究到我身邊來了。西華門上是咱們第二次見面,照理說過了十來年,你的樣子早就變了,可是我看見那個小太監,一眼就認出是你,多奇怪!我曾經害怕,怕錯過就是一輩子,所幸老天爺待我不薄,你還是嫁給我了。”
她知道答應讓他留宿,總免不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事先在心裡準備了一千遍,臨了還是一樣驚惶。他到底提起西華門,還問她是不是專程去瞧他的,她臉上滾燙,“不是,是因為太后忽然不讓我赴宴了,我不甘心,才跑出去的。”
他低低一笑,“分明是去看妖怪的……宮裡沒人告訴你,宇文氏美貌名揚天下嗎?”
她簡直要被他臊死了,笨嘴拙舌地狡賴著,卻不防他溫熱的嘴唇,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第33章 輕失花期
彷彿一聲悶雷劈在天靈蓋上,婉婉渾身僵直,差點尖叫起來。他竟敢動嘴,誰答應他動嘴了!
她又氣又急,憋紅了臉,“你怎麼……”
丈夫親妻子,總是天經地義的吧!雖然她出身非同一般,但在床上講身份,就失了情調了。他臉色紅潤,分外羞赧,“不能生氣,做人媳婦兒,少不得要叫人親的,嬤嬤應該告訴過你吧?老規矩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話用在夫妻之間不成。相敬如賓只在白天,夜裡再那樣,世子打哪兒來呢?”
婉婉很鬱悶,“你不要世子長世子短的,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