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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求了肖掌印,他也首肯,回頭著人傳話就成。”

婉婉這才覺得銅環是個值得托賴的人,自己不懂爭取,帶累了身邊伺候的奴才,現在她替她想得周全,以後就是可以信任的了。

她躺下來,對她笑了笑,“你瞧著辦吧……還有五七呢?”

銅環說:“五七恐怕不成,貶到灑掃處去了,再想回來實在難。您也用不著傷心,如今提拔他當了個小班領,吃不了苦的。”見她頷首,替她掖好了帳子,退到外間上夜去了。

翻來覆去,今晚有些睡不著,眼皮沉沉的,腦子卻很活絡。半夢半醒之間看見了肖鐸,她心裡直打鼓,後來肖鐸變成了南苑王,她倒變得緊張起來。他背對著她,她不敢出聲,他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把她驚得一抽搐,人頓時就清醒了。

怎麼想起他來,真是奇怪。大概這兩天對他的處境很同情,這個人就在心裡留下印記了吧!

仰在床上,聽窗外風聲像流水一樣湯湯而過,思緒繁雜。心裡怙惙著,不知道他對宮裡發生的事知不知情,也可能已經察覺了,又無可奈何吧。那天金亭子裡他鋤強扶弱,身手那麼好,可惜在權勢面前,半點用武之地也沒有。所以越想越覺得他冤枉,被自己的妾侍坑了,二哥哥又對不起他,自己除了同情,說不出別的來。

輾轉反側,不是滋味兒。女孩子就是這樣,閒暇時光太多,全用來傷春悲秋了。

第二天醒來頭昏腦脹,外面鳥鳴啾啾,隔著薄薄的紗幔,看見杏樹的枝椏斜伸過來,影子在高麗紙上輕顫。

“主子起身了。”

照例一聲通傳,兩邊帳子掀起來,小酉就站在腳踏上,見了她忍淚憋出一個笑,跪下磕頭請安:“主子安康。奴婢回來了,以往不曉事,給主子添了諸多麻煩,日後一定跟著姑姑好好當差,盡心服侍主子。”

婉婉赤著腳下來攙她,也不說什麼,只是打量她。小酉似乎把所有吃的苦都忘了,回到她身邊就高高興興的,不過的確比以往謹慎了許多,在銅環眼皮子底下的時候,儼然就是第二個銅環。

要上潭柘寺進香了,宮裡的女人,一年到頭也只有這個機會能上外面看看。婉婉很期待,讓銅環準備好了香燭貢品,從自己的梯己裡拿出一部分錢來,準備上廟裡佈施。只不過她的錢捐得有限,不像太后她們,動輒幾十萬兩重塑金身,錢全是從國庫裡撥出。她為這個也和音樓抱怨,“如今國運艱難,我聽說北方的軍士,連過冬的軍需都沒有,還把錢花在這種地方,真不值。菩薩跟前心意到了就行,銀子用起來一點不知節制,恐怕菩薩也保佑不了她們。”

音樓聽了打趣她,“女夫子,你錯投了胎,要是個爺們兒,在朝中為官,一定是個清廉愛民的好官。”

兩個人坐一輛車,一路看風景,一路吵吵鬧鬧地到了潭柘寺。

這寺廟的歷史比北京城還要悠久,當初是先有潭柘寺,後來的紫禁城都是參照這裡建成的,所以翹角飛簷極具宮裡的味道。入寺打哪個佛殿起頭有規矩,太后率領她們從觀音殿開始一級一級地參拜,最後進毗盧閣酬神,請得道的老和尚開壇,給她們解籤做公德。趙老孃娘在文殊殿裡供了先帝的牌位超度,因自己不能出席,前一天跑到噦鸞宮一通頤指氣使,命音樓潛心悼念舊主。音樓擅長窩裡橫,對外一直不太厲害,最後只得窩窩囊囊答應了。婉婉和她交情好,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在那兒跪著,也陪她敲了一炷香的木魚。

外面秋色正濃,婉婉有點心不在焉,“今兒天不錯。”

音樓嗯了聲,“我算完了,這回出遊全交代在這兒了。”

婉婉猶豫了一下,“我上外頭給你摘佛果子去吧,吃了能消災解厄。”沒等音樓答應,在她肩上一拍,吐著舌頭潛出去了。

溜號是因為膝頭子受不住嘛,她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心安理得上了廊子。

以前每年都上寺裡來,很多地方熟門熟道,記得東盡頭有棵棗樹,這裡的和尚不吃果子,果皮紅得發紫了,還在枝頭掛著。嬤嬤一直不讓她貪嘴,說吃多了不消食兒,八歲那年還為此吐過。她也不是圖愛吃,就像大哥哥釣魚只享受過程,她摘棗兒也是這樣。

銅環跟在身邊,怕是不會讓她自己上手的,她想了個辦法,把荷包裡的金銀角子全倒在她手裡,“我要在這兒陪步娘娘,你幫我到各處佈施,每個菩薩面前都別落下。”怕小酉回頭又要替她背鍋,把她也一併打發了。

跟前沒人了,感覺十分自在,她往東信步遊走,站在欄杆前觀察,舍利塔旁的棗樹又高又大,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