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三聲落兒,該收多少兩銀子呢?兜裡已經揣著蕭梧的一千兩銀票,她可以安心應他一聲“水落”;古影反正不缺錢,他打了兩千兩的欠條,她應一聲“弟弟”是賺大發了。
蕭梧伸出手指,點了點位置上的空茶盞,小四立即屁顛屁顛地衝了過去倒上滿滿一杯濃茶,她不忘提醒說:“你說的,舉手之勞也算我的報酬,明碼標價五十兩,從你那一千兩裡頭扣除……”
九酒沒沉住氣,撲哧笑出聲來,他嘴角抽搐道:“看來我得改行去做劫匪,這樣才有銀子使喚得動你啦……嘖嘖嘖,紅拂,要不咱倆合作分工,你騙色我來當飛賊?”
紅拂白他一眼,紅袖一揮戳了他腦門兒一下。
古影站在視窗,望著蘇蔓菁不再回頭的背影,整個人若雕塑般佇立著,直到小四的手伸進他的錢袋才有所知覺。
踏上石階,跨過高高的門檻,墨黎正要進入大殿,一股邪風吹起了他的衣袂。
雖然墨黎馬上又壓了回去,但是他右手的傷口被玄月瞥見了,玄月眼鏡瞬間一亮:“是被他傷的?!”也說不清楚玄月的語氣是不是憤怒,甚至感嘆和疑問也難以區分。
長眉修目,清麗不可方物。墨黎順著邪風的力道顛簸地走近了玄月,他僅露出左右白皙修長的手指。
“你帶了什麼?”對於墨黎的沉默不言,玄月沒空理會,她似乎看到了墨黎手中的一件東西,“是玄武要你帶來的麼?”
墨黎顫雙唇微啟念動咒語,他巍巍地將隱藏在手上的一束荊棘變回原型。
玄月一側肩頭頓時聳了一下,緊盯著墨黎手上的荊棘恐慌道:“究竟要我說什麼,你才肯安心回去養病?你這般負荊請罪已經不能挽回什麼,我們玄月四境註定在劫難逃……你!你這是要逼瘋我麼?”玄月快步踱到墨黎面前,緊緊扶住墨黎搖搖欲墜的身子。
“母親……”墨黎突然出手扣住玄月的手腕。
玄月驚詫地回望懷中的兒子,這可是墨黎第一次叫出母親的字眼。
看著傷感的臉龐上突然顯現的驚訝,墨黎有些失落,下一句話則將玄月萌生的希望徹底扼殺了。
“孩兒甘願受罰!只求母親能夠放過水落,若是……他不在了,我也應該……”
‘啪!’地一記聲響,玄月匆匆縮回手掌,重新攏住了墨黎。
儘管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強烈衝擊著墨黎的直覺,但是他緊緊咬住了下唇,堅持不再作聲。
“住口!”
如果說玄月剛剛還是氣憤,現在則是悔恨。玄月諳熟世事,她早該料到墨黎對水落的情愫將來必成大患,但是卻以母親的仁慈成全了這一切的可能……
“終生之約,孩兒早已經和水落定下了終生之約。”墨黎神情嚴肅,他堅定地說完這句話然後推開了玄月的雙手。
玄月呆滯地搖頭,她再次看著墨黎的背影向遠處挪動著,越來越遠。
玄武一直靜候在大殿的屏風後面,他凝視著玄月呆滯的神色輕嘆道:“作孽。”
僅是這兩個字,卻是道出了不倫愛戀的悲哀。
“玄武……我,我該怎麼辦才好……他他他。”玄月遙指遠處即將消失的黑點,她覺得自己都不會說話了。
玄武並不會帶,他只是帶來了一個訊息,聽說之後的玄月像是被泰山壓頂一般喘不過氣來。
鬼門已經向玄月四境方向挺進。
厲害的禁止法寶細數被蘇淺語毀壞,剩下幾個無關痛癢的機關早就被鬼門的精銳們銷燬。這個時代沒有飛機大炮,有的只是飛天遁地的神通道法,足以令蒼天為之變色。
玄月帶著一身冷汗睜開眼睛,她渾身顫抖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玄武也是神情黯淡,關於玄月弟子的傷亡情況他已經難以啟齒。僅是三天時間,已經損了五百弟子,當然也包括下落不明的朱雀。
“朱雀還是沒有訊息吧?”玄月送了一口氣,跟著玄武來到屏風前。
玄武‘嗯’了一聲,轉身面朝屏風上那一幅寬大的山水宏圖。玄月雙掌緩緩合十,嘴裡突然呵斥道:“啟!”
眼前的山水宏圖驟然化作無形,轉瞬間變成了由各種奇特形狀組成的圖案。這巨大的圖案像極了藏寶圖,然而有沒有特殊的記號附在上方。玄武仔細審視了這一幅巨畫,他一邊感嘆著一邊伸手朝自己眼前的一塊黑色區域指去。
玄月抬起頭來,同樣注視著那一塊黑色區域。
玄武有些混沌的腦袋,猛地一驚!鬼門一定是操控了公孫水落,想要了解玄月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