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微闔,整個人往下沉,任泉水浸沒她整個人。待到她不夠氣之時,才整個人從溫泉中露出來。她整個人趴在溫泉旁的岩石上,胸口悶悶的,但是渾身乏力,神智飄然。她苦笑,喃喃說道:“真糟糕。”但是卻也沒打算要叫人,就是那般趴在岩石之上,昏昏欲睡。忽然,一件紫色的外袍落在她身上,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抱起,鼻端縈繞著的,是那股雅香,這股香味,她是認得的。她張開雙眼,那雙清亮的水眸此時染上了幾分迷濛之色,顯得慵懶嫵媚。她的嘴角微勾,往日冷清的聲音中帶了幾分魅惑,“花滿樓?”那雙藕臂,水蛇般纏上了他的脖子。花滿樓將她橫抱在懷中,閉上雙目,五感大展,便已明白為何她此時是這般的模樣。泡了溫泉,氣血執行加快,而溫泉旁皆是催情花,她大傷初愈,一時不慎,便被影響了。神智輕輕浮浮,她嗅到他身上的氣息,感覺到他溫暖的懷抱,她輕笑著說道:“我氣尚未消,你居然膽敢跑進來,活膩了麼?”花滿樓腳步微頓,她的臉頰貼著他的,鼻樑還輕輕蹭著他的臉頰,吐氣如蘭。軟玉溫香在懷,他看不見,卻能想象此時的她,黑髮如緞,散了兩人一身,那件外衫已經被她身上的水汽沾溼,定時體態撩人。他暗中吸了一口氣,低頭苦笑:“你要惱我氣我都沒關係,但為何如此不小心?”若不是他今夜潛入飛花閣想瞧瞧她的身子復原得如何,亦不能發現她來了這後山泡溫泉。催情花的香氣迷人心智,內力深厚之人亦得事先防範才能不受影響。幽靈宮的門人,極少在這一片花海中逗留。她的腦袋昏昏然,睜著迷濛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月光下,他俊雅的五官依舊是讓她心動不已,他就在她眼前,抱著她,然後嘴角是無可奈何的笑容。體內有一股想要與他親近的欲|望,她雙手輕撫著他的五官,唇抵在他的薄唇前。她的呼吸有些急,黑眸對著他那雙眼睛,說來也奇怪,他的墨瞳咋一看,並不像是雙目失明之人。而他,不論如何,看著亦不像是一個瞎子。“花家七童,你可知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大概是催情花的藥力所致,她的聲音與平日有著不同,溫溫軟軟中帶著魅惑。花滿樓一愣,想了想,說道:“不是壞人。”白飛飛聞言,頭一偏,枕在他的肩膀笑了起來,一直笑,怎麼都止不住笑意。不是壞人,那亦不算是好人罷?無妨,她向來都沒想過要當一個好人。花滿樓默了默,側臉,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飛飛,你受催情花的影響了?”“沒。”女子的眼睛微闔著,輕聲回答。但是通常神智不受控制的人,就像是喝醉了的人一樣,是不會承認自個兒的神智不受控制的。花滿樓很清楚這一點,若此刻白飛飛是清醒的,怕是他想要靠近她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甭論是將她如此親密地抱在懷中。“你為什麼跟上官飛燕走?你跟她走之時,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會很在意你毫不避嫌地跟一個姑娘走了?”因為明白她此時受催情花所影響,神智並不清醒,花滿樓倒也坦白:“我當時只想助人,並未想到其他的事情。”白飛飛抬頭,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呆呆的凝視了他半晌,然後又問:“那如今?若是日後,你還遇到一個姑娘,她不像上官飛燕那般狡詐,她是真的遇到困難了,要你跟她走,你要怎麼辦?”花滿樓聞言,想了好一會兒,說道:“若真要我幫忙,自然還要幫。”“那我若生氣呢?你要怎麼辦?”花滿樓沉默,然後說道:“我不會跟她走,但還是要幫忙。”白飛飛聞言,雙手推著他,皺著眉頭,語氣很是不悅,“你放我下來!”花滿樓心底忍不住輕嘆,將她抱得更緊,“飛飛,別胡鬧。我送你回去。”他從來沒有想過,神智不清醒的白飛飛,會是這般的模樣。“爛好人,白痴。”白飛飛的聲音弱了下去,頭又枕在他的肩膀,喃喃著說道:“你都不想明白,若你給我的溫柔,是旁人可以輕易得到的,那對於我來說,又有何用?就如同我是幽靈宮主一般,若我想要嘗試男女雲雨之事,並不是非你花滿樓不可,隨便一個男子便是可以的,那咱們這般在一塊兒,又有何意義?”“……”花滿樓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跳動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覺得有些頭疼。但是還不待他說話,白飛飛的思維似乎又跳躍了下,她的呼吸有些紊亂,撥出的氣息灼熱無比。她手揪著他的衣服,嬌笑著說道:“但沒關係,我是幽靈宮主,我想要怎樣的男人,都可以有。外頭的人皆說幽靈宮主擅長迷惑男人的心智,你若惹我不高興,我便去外頭招幾個男人回來。這世上,比你花家七童要好的男子,比比皆是。”她原本就是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妖女,行事乖張,殺人或救人,不過就是瞬間決定的事情。但是遇上他,所以心中有了眷戀有了牽掛,除了要自己心中快活之餘,總會想到他會如何。她對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