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跟學習沒關係的,都是許少爺熱衷的。
“先生布置的多少字?”釋然不慌不忙。
“二百。”
“照葫蘆畫瓢不是?我要是贏了,全部寫出來,你賠我二十文錢。”
才二十文。
“你要是寫不出來呢?”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要好玩兒。
“你說。”
“你學狗叫,學狗爬,繞你家院子三圈。”
想到妙處,許圖貴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好。”
第34回
許圖貴帶著大隊的人馬離開了。
臨走前,一手一個拉著釋容和釋言的手,淚眼婆娑。
“說好了,秋天我還來。三妹、言哥兒,你們一定記得我啊。我爹孃管得緊,不一定答應,到時候要是你們寫信邀請,他們不會不給面子的。記住啊,寫信。我要是能來,一定給你們帶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兒的……”
直到車馬去遠,桂月才好奇地問釋容:“姑娘跟他說什麼了?那麼大小子,哭得怪可憐的。”
“沒什麼啊,就是些牆頭地裡的事兒。”釋容小大人一般。
釋言一個字一個字地補充道:“三姐說粘知了、撈魚、燒芋頭……”
春天打槐花、擼榆錢,拿來包包子、煎餅吃;
夏天麥子將成熟的時候,嚼粘筋粘知了;
下雨後,到樹林裡的大樹下挖知了猴,挖多了用油炸了吃,齒頰留芳、夢縈魂牽地。
也可以把知了猴掛在蚊帳上,一個晚上就脫皮變成知了了。手指壓住它的屁股,就會吱吱地叫。當然,這東西也有公母,會叫的是公,不會叫的是母。公的屁股是尖的,母的屁股是圓的;
秋天的時候,到僻靜的石頭堆裡翻促織,比賽看誰的叫聲響亮;
去鬥地裡抓豆蟲,燒了吃、煮了吃,是大人小孩都愛的美食;
陶氏會將煮熟的豆蟲掐掉堅硬的腦殼,用擀麵杖把嫩黃的肚腸擀出來,和進麵粉裡,做成麵條、面片或者大餅;
秋水枯了,水裡的魚倒是豐收了,密密麻麻看著怪��說模�涫等詞撬�腥嗣蚊亂鄖蟮摹5ㄗ有〉腦謁�擼�皿衫樗奼慍�較攏�湍苤蠖傯潰�灰患胰順院攘耍�
膽子大的青年會下到水裡,摸泥鰍、摸蚌。那河蚌大的就跟飯缽一樣大。
但是,那蚌越大越不好吃,肉很老,而且,還特別特別地腥;
趁著秋收的間隙捉田鼠,火燻水灌,大家通力協作,往往能擒獲一家子。就地取材燒了來吃,香飄萬里……
許圖貴懷揣著無限美好的憧憬離開了,也給三房留下了一個仗義爽快的好形象。
陶氏將許家送來的點心樣樣數數撿了一盤,讓釋然送給東街的外祖父。又裝了一盤,留著明天晨省的時候,孝敬給楊老太爺和老太太。
剩下的,勻出來幾塊,是要送給山上的張先生的。
完了,剩下的才是給孩子們的。
桂月一直在邊上看她安排,別的都沒有什麼意見,只除了送給前頭老太太的那一份。
“她們又不缺這個,不送也不要緊的。”
“缺不缺是一回事,送不送又當另講。”陶氏不為所動。
桂月就憤憤然了:“她們有口吃的,就從沒想過咱們。姐姐,你有時候簡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終歸還有不少,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兒。你就少擔心吧。”
桂月啐了一口:“我就饞成那樣兒了?跟孩子搶口糧?我再臉皮厚,也幹不出這種無情黑心的事情來。姐姐你這是汙辱我呢!”
說著,高昂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般,氣呼呼地甩手走開了。
釋懷看看旁邊沒人,輕輕地把一個小布包放在了炕頭上。
陶氏有些意外,開啟布包,見是二十個錢,不由得大吃一驚。
“是二妹臨出門的時候給的。我想,該讓娘知道。”
陶氏的心怦怦急跳,也說不上跳的是不安還是歡喜:“這麼多!她哪來的?”
釋懷的神情有些迷惑:“她幫許少爺寫作業賺的。娘你不要告訴別人,不然,許少爺一定會捱罵。”
陶氏不信:“她?她大字不認得一個,怎麼可能替人做功課。一定是別的原因。”
“是真的,娘。我親眼看見的。許少爺跑出去玩兒的時候,她在炕上寫作業。寫的很快。”
釋懷慢慢地說著,慢慢回想著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