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地洞裡去。
釋然瞧著他的窘狀,不由得樂了:“初七,你也有弱點呢。我還以為,你臉皮比城牆都厚呢。”
“四爺你才多大,就知道些這個。”
初七扭捏著,好像頭回上轎的大姑娘。
此刻,他心裡洋溢著疑惑和驚喜。
他正在適應自己這個小主人,適應她的表情變化,適應她的言語,適應她的氣息轉變。
他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確認一點,那就是:小主人要麼不說話,一旦開口,就必定是包含了某種深意。
這一點,倒是隨了陶老太爺。
小主人剛才說到“成親”二字,初七懷疑,那並非信口之言。也許,小主人的規劃早就到達了那一天、那一步。
也就是說,小主人已經替他鋪排好了後頭的路。
蕭牆內外之第77回
連成親這種大事都不用他操心,那麼,成親所需的銀兩、包括將來的媳婦兒,小主人必定會想方設法替他辦妥?
這種事兒,也就親生爹孃才會考慮得如此長遠吧?
巨大的感激充盈在初七的心底,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充實和滿足,感受到了存在的意義。
釋然見他忽然沉默了,大概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你著急,我比你更著急。但是好東西只能與最親的人分享,不相干的,必須要全部清除掉。你明白?”
初七點點頭。
三房這些年被壓榨得夠慘了,只要一日不脫離前頭的控制,就一日甭指望過上安穩富裕的生活。
路的盡頭,小寶如兔子般捲土而來,帶來了楊家的最新動態。
當所有人都在暗中算計個人得失時,飽受精神和身體雙重摺磨的薑蓉,也不甘寂寞,從床上掙扎了起來。
誰也沒有想到,她竟會請求老太太和老太爺,准許她作為楊釋媛的陪嫁,一同嫁到孫家去。
換言之,她要做孫縣丞的妾。
她言詞懇切,哀哀欲絕。
想她面目已毀,擇人定是困難無比。與其嫁個尋常人家受氣,不如找個硬實的靠山庇護。
縣丞再低,好歹都是個官。照現下風氣看,不可能娶了妻後,一個妾室都不納。
如果妾室是個好的,妻妾融洽,倒也罷了。就怕是那種拈酸小性子的,三天兩頭給你添堵,可不是煩惱?
但是,若薑蓉作妾,因為跟釋媛是姐妹,感情上到底要容易溝通些。兩個人又都是沉穩安靜的,相處起來,自然要勝過他人。
再說將來,若薑蓉有了孩子,雖然不能親自撫養,但是衝著彼此知根知底,倒是可以跟作正室的釋媛商量著,一同教養孩子。
怎麼算,這事兒怎麼完美。對薑蓉而言,沒有比這更穩妥的出路了。
只不過,一個黃花大閨女,當著一廳的人,主動要求做妾,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姜家的人沒有出言制止。
楊家的人則因為過度的驚呆,而忘記了做出反應。
“懇請太爺、老太太恩准!”
有道是關心則亂,大太太最早醒悟過來,當時急得差點跳起來。
她想問薑蓉是怎麼跑出來的,臨走前,她明明吩咐過了,要好生“看住”她的。
但是,這還不是最需要解決的問題。薑蓉的請求才是必須馬上、立即、當下就必須要否決的。
她寧願多花兩個錢,買個粗笨的陪嫁,也絕不願意薑蓉摻和進來。別人不瞭解薑蓉,她久經風雨,可是老早看透了薑蓉的脾性。
這女孩兒心眼兒可不死,釋媛跟她比,就是個憨大姐。將來要是進了孫家,成天鍋碗瓢盆打交道,日子久了,怎可能不生齟齬?萬一她暗中使個絆子,弄不好釋媛連小明命都保不住。
縣丞雖是官,可自古以來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也沒辦法兒成天守在內宅裡。人生本來就充滿著各種意外,天知道她的釋媛會不會被意外砸到。
要想杜絕此類意外發生,就必須從根上斬斷隱患。
自從薑蓉受傷,她就感受到了這孩子的憤恨。她殺死都不跟姜家人回去,就是看準了以她現在的慘狀,回去必不得好下場。
父親唯繼母的話是從,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對她這個“賠錢貨”,從前就不怎麼在意,而今更不會忽然良心發作,當成眼珠子來疼愛。
相比之下,她還不如那二十兩銀子來的重要。
“好好的姑娘,怎麼能屈尊為妾?你說這種話,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