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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安排至親王府邸。

懶洋洋的倚在窗邊,看著蕭瑟的深秋裡有些淒涼的府中景緻,連悲傷也成了一種奢侈。

院裡只有秋蟬、紅鸞、劉希文並幾個小太監、僕婦百無聊賴的身影,許是感染了秋季悲涼的意境,見他們不經意間向著園子方向眺望的神情,我有些懷疑,是我任性的離開註定了他們今後再無起色的人生。

心裡卻未後悔,寧願親手斬斷情絲,也不願等待他最後絕情的宣判。

不再見他,那個孤傲的男子,我試圖用忙碌來遺忘他在我生命中曾經出現的痕跡。

只是,夜深人靜時,心還是會沒由來的糾結,記憶不因我的決心而消失,反而愈加清楚地反覆呈現在夢中,每次醒來,淚溼枕面。

定居京城的額娘、姐姐時常來府看我,又帶了親手繡的小孩兒穿的衣物。我總說,孩子都未出生呢,是男是女都不知曉,哪裡用得這麼許多繡件。

“妹妹自是不用擔心,親王府家的孩子斷不會缺這個。只是我與夫人在家總是閒不住呢。”姐姐笑了笑,柔聲說道。

親王府家的孩子……因為姐姐話裡的這個字眼,我瞬間暗淡了眼神。

額娘見狀拉住我的手,說道:“馨兒,額娘有句說話,怕你聽了傷心,一直不敢在你面前提起……”

我隱去失神,揚起笑臉說:“額娘有話說出來便是了,哪裡用這樣見外。”

“主子把你一人丟在府邸這事,真真有些說不過去了。額娘原不該指責主子什麼,但他既不來探身懷有孕的福金,又未有一字問候,實在是……”額娘頓了頓,臉上出現了不滿女兒被人輕視的表情。

笑了笑,我輕聲勸解:“額娘看我現下一個人不是挺好的麼?清閒自在,懶問俗事。”

額娘皺起眉頭,詢問道:“馨兒難道打算一輩子就這樣渡過?”

我低下頭,喃喃道:“若能回家就好了……也許馨兒的任性會損害哥哥們的前程,但是……但是……額娘最瞭解馨兒了,所以,不要勸馨兒乞求別人的施捨,得不到的,馨兒寧願放手離開。”

說著,我眼眶酸澀,眼淚就要流下。拿我沒奈何,又見勸不住,額娘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這個性子執拗起來跟你二哥一樣,不是一個娘生的卻又這般相像,真是……”

“額娘不勸你。要怎樣繼續未來的路,由馨兒自己決定。這是你阿瑪的話,我們欠你太多,為了家族的利益,要你犧牲一輩子的幸福。”

“額娘!”拭去額娘眼角的淚,看著她日益明顯的華髮,我說道,“不怪任何人,既是命定,馨兒唯有坦然接受。即便一生活在回憶裡,也足夠了,至少,馨兒比世間很多人幸福,因為馨兒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他……”

額娘欲說些什麼,我笑著拍拍她的手,不願再談論這個令人不快活的話題,開口另問道:“不是說二哥哥使了家僕帶信給我麼?”

姐姐立即拿出一封信函,我小心納入袖中,心想著待到晚間無人時再閱。

沉默片刻,姐姐尋找不觸及我感傷的事情:“我們婦道人家本不該說些朝堂上的事情,可是十一月八貝勒的所為真真是轟動一方了。”額娘點頭同意了姐姐的說法。

因這些日子不管府中事務,一切坊間傳聞、邸抄我皆未過問,聽姐姐如此說,我不明所以的驚訝問道:“八阿哥出什麼事了?”

姐姐、額娘二人便將八阿哥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該年適逢良妃二週年祭,八阿哥因此未赴行在請安,卻於十一月二十六日送了兩隻將斃海東青而被皇帝重責。

“聽說近日還停了八貝勒爺及其屬官的銀米呢。”姐姐最後又補充一句。

“老八他們不會一直這般權勢。”我驚訝的聽著描敘,腦海中不禁浮現去歲他曾對我說過的這句話。如今,我原以為玩笑的話語竟然應驗。

聰明如八阿哥怎會做出如此自斷前程挑戰皇權的事?多麼明顯的陷害,皇帝卻相信這樣的荒唐舉動背後沒有其他隱衷。我的身子猛然顫抖起來,眉頭緊鎖,如不出我的料想,皇帝會藉此機會重挫八黨的勢力,而為防止八黨的捲土重來,皇帝也許會給予他更多的權勢。

若皇帝此舉是為了保護八阿哥?我低頭沉思,這個可能是有的,皇帝仁厚,頗念親情,考慮到另一派收買了八阿哥身邊親信太監送來將斃海東青,如果對方抱著玉石俱焚的絕然態度,暗殺八阿哥亦是輕而易舉的事。若事情真走到這一步,離動亂也不遠了……

不管八阿哥被斥的事如何發展,於他只有好處而無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