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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你太倒黴。”

“不過,遇見你,我的黴運終止。”

“說得好!後來呢?”

“後來我在父親有一頓沒一餐的養育下長大,高一那年,我在上學途中看到我母親,她正在街邊拉客。不管她有沒有被爸爸抵押掉,她還是逃不了墮入風塵的命運,可不可悲?

我沒認她,但有空時,就會來看她,遙遙望著、想著,她是我的隱私,我不希望你們碰在一起,我希望能保有我的自尊心。“

“這是你月休的工作內容?”

“對。”幼幼回答。

點頭,他妥協,拿出手機交到幼幼手上。“我不反對你來看她,不過,帶著我的手機,我要隨時找得到你。”

他沒想過去限制誰的行動自由,可是限制幼幼讓他覺得安全,至於為什麼?他放棄思考這類問題,因為問題總會在繞到琇玟身上時打結。

“好,你不能再跟蹤我了。”

“這是條件交換?”

“是。”幼幼堅持。

“好吧,誰叫我有義務讓你予取予求。”

跟蹤結束,她送季陽到汽車邊,揮手送走人,看看腕錶,她錯過火車,只好等下一班次,她往火車站方向走。

第六章

時序匆匆,幼幼來到飛雲牧場已一千多個日子。

她很快樂,若要她寫人生回憶錄,她會讓這裡佔去大半章節。

迷戀亞豐的渟渟來了,愛上傅恆的小題走了,對愛情失望的小書離開後,冠耘老闆也帶著新婚妻子遠赴美國,牧場里人事異動,和三年前多有不同。

幼幼臉上舊疤經第二次手術後,已完全看不出痕跡,恢復狀況比預期中好,當時季陽還開玩笑,說要幫她報名選美比賽。

在季陽的護翼下,幼幼受到最好的照顧呵護,隨著時光流轉,單薄瘦削的她漸漸顯露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韻致。

琇玟的病時好時壞,好幾次幼幼以為她能出院了,沒想到隔幾天她又來一場暴力或自殺事件,延後療程。

有時候她經常提起幼幼、季陽,有時候又似乎不記得他們。她不斷給人希望,然後又叫人失望。

幼幼寄給蘇媽媽所有薪水,每個月定時探望,希冀弭平過往。幼幼壓抑感覺,努力扮演自己該扮演的角色,儘自己該盡的義務。

對季陽,她有遺憾,但她把它們留到午夜夢迴;醒時,告訴自己,她的作法最正確。

幼幼和章魚燒成了好朋友,章魚燒教幼幼英文,她教章魚燒做菜。對英文,幼幼有幾分天分,三年下來,居然也透過中級全民英檢,考試透過那天,季陽特地訂酒席,辦場謝師宴,替幼幼感謝老師指導。

至於章魚燒對做菜……甭提,幼幼不理解一個能認識艱難單字、文法的女人,怎會分辨不出糖與鹽?

對了,她的葫蘆瓜延續無數代,佔地面積逐年擴大,慢慢成為牧場上觀光菜園的一部分。

每年,幼幼從當中選顆最小、發育最不良的葫蘆,曬乾,在上面刻自己和季陽的名字,填上日期,收進抽屜裡;再挑選一顆碩大肥美的,曬乾,刻上琇玟和季陽的姓名,送給季陽,祝福他們的愛情。

她想藉此提醒自己,她的愛情微小,不足以登上臺面。

代筆情書越寫越順,情書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心情,她利用月底上臺中,將只填收信人地址的信投進郵筒。

幾次季陽追問琇玟的地址,幼幼總是聳聳肩,把信封遞給季陽,說信是琇玟住臺中的阿姨轉寄過來的,上面沒有琇玟的地址也沒有她阿姨的,對於回信,她無能為力。

不管怎樣,這些信表面上似乎是維繫了琇玟和季陽間,日漸薄弱的感情。

然而最近,幼幼開始覺得疲憊,她厭倦壓抑、厭倦虛偽哄騙自己她不愛季陽,更厭倦假裝她對季陽的殷勤相待無動於衷。

她累了,很累很累,強撐她繼續下去的,是一股不曾稍減的罪惡情結。

從冷凍庫裡面取出桔子冰、放進嘴裡,酸澀在口齒間擴散,逐漸地,麻痺她每一根神經。擰起眉,她享受心碎。

這是幼幼的變態吃法,她將小桔子洗淨,剝去綠色外皮,凍進冷凍庫裡,等變成小冰球后,含在嘴裡,又冰又酸的桔子在她口裡;心底,融出一陣陣噬心酸楚。

她可以不虐待自己,可以任由季陽在她的生活中,無限制地放入蜂蜜糖漿,可她不敢,更無權享受。

她任由甜蜜沉澱,只啜飲上面的酸澀,企圖藉著味覺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