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想,認定裡面是汽水。
“我沒帶汽水。”季陽說。
“哦……”沒帶就沒帶,沒人規定上這裡吃飯要自備汽水兩瓶。
“幼幼。”他一喊,幼幼轉頭。
“嗯?”
“你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什麼意思?”
“我帶了禮物來。”
“琇玟姐馬上回來,你可以直接交給她。”
“禮物不是給她的,是給你的。”
“給我?我不缺東西啊!”
能吃飽、有地方睡覺,她的生活富裕得不得了!
“才怪,我覺得你樣樣缺。”季陽拉起她的手,將紙袋塞進她手中。
帶著懷疑,幼幼從袋裡抽出東西,那是髮箍和一套粉紅色小洋裝,頓時,酸澀湧上鼻子,人生中第一份禮物,來自“他”!
不敢想象的奢侈盡在袋子中,真是她的?她有資格收下?抬頭,霧濛濛的瞳眸望住季陽。
“不要太感動,我是有目的的。”尷尬兩聲笑,他知道自己的動作太莽撞,一不小心,易傷小女生的自尊心。
“什麼目的?”幼幼問,雙眼仍然迷濛。這個人,除了親切體貼、除了愛當她的恩人外,他還想替自己做多少事?
“替我看好琇玟,別讓其它男人追走。”他說得似真似假。
“琇玟姐不會被別人追走,她喜歡你,非常喜歡。”
說不出的難受感覺哽在喉間,幼幼弄不清楚感覺來源,略過直覺,要求自己盡心盡力,為季陽和琇玟扮紅娘。
“你的琇玟姐很受歡迎,我常回臺北工作,萬一有人趁虛而入呢?”他努力讓禮物合理化,不希望幼幼被它們誘發自卑。
“不會的,我保證。”幼幼五指朝天。
“我成功了。”拉下她的手,他才不想她保證什麼。
“成功?”幼幼不懂。
“我從你嘴巴里拿到保證了,知不知道這意味什麼?”
“什麼?”
“意謂琇玟哪一天沒想清楚,跟別人跑掉,你必須當人質抵押在我身邊,我怎麼樣都划算。”
說這話時,季陽沒想過會一語成讖,更沒想過自己的預知能力,絕對夠上街頭幫人摸骨看相。
“沒問題。”她情願抵押在他身邊,也情願為他和琇玟姐的愛情做見證。
“要不要去試試新衣服?”
季陽鼓吹她,期待在她身上看見少女的青春。
“不要,新衣服會弄髒,我要等到重大節日才穿。”把紙袋抱在胸前,她匆匆回房,把它們壓在箱底。那是她的心肝寶貝,生命中不多的善意。
再出門時,她拉起季陽的手,走進廚房。“我來教你炸蘿蔔。”
她不欠人,即使她可以給的東西不多。
開火,等油熱,她拉起季陽的手握住湯匙,像教幼兒園小朋友一樣,把蘿蔔麵糊一匙一匙放進油中。
不久,蘿蔔麵糊膨脹,鼓鼓的蘿蔔餅在鍋中跳舞,興奮的心情和幼幼一樣。
“火關小,不時翻動,免得它燒焦,看起來醜醜的,就不好吃了。”
“你比我想象中專業。”
起鍋前大火,逼出油,迅速撈起,關上火,季陽欣賞著幼幼熟練的裝盤動作。
“有沒有開始崇拜我?”
“有,崇拜。”季陽誇張說。
也許是因為臉上疤痕,幼幼的朋友很少,她總是獨來獨往,沒有人傾聽她的心事、在乎她的情緒。
在各處,她習慣默默承受加諸在她身上的不公平,默默接受他人的鄙夷,一如那顆發育不良的小葫蘆,默默在無人角落處生存。
假設小葫蘆是幼幼,那麼,她身邊那堵牆出現了!季陽為她擋風擋雨,樂意在午後傾聽她的心情,小葫蘆有了知己,漸漸地,對未來,她出現憧憬。
他沾滿面糊的手擰上她的鼻子,在上頭留下一片痕跡。
“你才不崇拜我,你在嫉妒我。”
開啟水龍頭,她用手捧水,洗掉他的惡作劇。
“沒辦法,誰軟我炸不出漂亮的蘿蔔餅。”季陽笑答。
掏出手帕,季陽勾起她的下巴,為她吸去臉上水漬,吸完左臉,推開頭髮,他看見上面的傷疤,也看見長期被頭髮蓋住的蒼白右臉,和被太陽曬過的健康左臉,成了強烈對比。
他愣住、她嚇壞,下一秒,她推開他,迅速把頭髮撥回原位。
“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