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我洗咯。”
賀喜先端碗筷回去。騎樓下有人在等她,是王師奶老公,和他一塊還有位穿著體面的中年男人。
“王叔。”賀喜甜笑招呼。
“阿喜,這是我朋友傅榮,有事託你。上去講話?”王叔不敢因她年紀小而輕待。
叫傅榮的男人忙跟賀喜打招呼,“賀大師。”
賀喜請他們上樓,倒兩杯涼茶招待。
“謝謝。”傅榮兩手接過,忍不住四下打量腳下不大的住處。
這層樓有五六家住戶,賀喜家住頭房,兩個房間被隔開作三間,一小間作客廳,另兩間作臥房,廚房、浴室和鄰居隔開共用。
傅榮喝著涼茶,心裡默打算著,若是小大師能幫他解決困難,那就贈她洋樓。
“傅生,找我為何事?”賀喜坐圓桌旁,腰背挺直,兩手搭腿上。
總歸她是正陽派人,該有的氣勢儀態不能少。
傅榮摘下眼鏡,手帕擦擦汗珠,搖頭直嘆氣,“大師,近來我廠裡鬧鬼,好些工人都講見過女鬼,有兩個已經被嚇得生病住院,我怕女鬼傷害工人性命,迫不得已才來叨擾大師,請大師出馬救我們。”
“女鬼?”賀喜心裡疑惑。
常言道,人怕鬼三分,鬼懼人七分。鬼,用陰煞來形容更為合適,不過是陰煞衝擊常人,致使常人腦中出現幻影,越是畏懼,人的生氣越弱,眼中“鬼”的形象就愈發清晰。
相反那些身體強健又氣勢足的人,周身生氣旺盛,足以驅走陰煞,便是旁人口中的不懼鬼神。
一個人生氣弱,撞見“鬼”尚且能說得過去,數個工人都看見鬼,那傅榮工廠裡的陰煞該有多強大?
恐怕等不及傅榮來找她,工廠就已經發生不可挽救的天災*。
生怕賀喜不信,傅榮又道,“大師我所言絕非有假,這段時日工人連番鬧罷工,寧可不要錢,也不願丟命。唉,我剛簽下一筆訂單,要逼死我咯。”
傅榮在港島西河灣有家塑膠廠,大批次生產塑膠玩具,經馬六甲海峽銷往東南亞,每年千萬的盈利致使他生活還算富足。數日前他接下一筆兩千萬訂單,原打算在訂單結束之後,聚資金買地投資地產,哪曾想到會遇這種事。
起先傅榮找過本埠幾位有名的風水師,只不過這幾位大師都是鉅商富賈座上客,助豪門家族投資、買股、尋龍穴、相風水。
幾位大師一聽講他來請捉鬼,吃力不討好,皆拒而不見。傅榮心裡發急,輾轉打聽,才問到賀喜名號。
“還請大師幫個忙,不然我離破產該不遠了。”傅榮苦笑不迭。
賀喜搖頭,“傅生厚積薄發,日後還會騰達,何必為眼前些許小挫折苦悶。”
傅榮眼睛一亮,面帶喜色,不管什麼人都喜歡聽好話,何況還是出自大師之口。
傅榮此人額寬鼻挺,天庭飽滿地閣朝,少年得志,老年得名,幾乎一生無憂,即便期間偶遇逆境,也可以在短期內轉逆為安。
不過真正令賀喜下決定幫他的理由是,傅榮在提及廠裡工人時,眼中帶愁,語中帶憐,顧忌自身利益不假,擔心工人性命也是真。
有此種心性,他日後飛黃騰達也在情理之中。
“傅生,明日中午去德貞女中接我。”想到最近流言,賀喜又道,“車最好停後門街尾。”
傅榮雖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停街尾,不過既然大師這麼說,他也沒理由拒絕。
轉天,傅榮開車親自來接,車就停在街尾,未再往裡開半分。
天氣悶熱,傅榮下車去樹下等待賀喜。
哐噹一聲巨響。
傅榮轉頭看去。女校後門口兩臺車相撞,一陣吵嚷,很快電子蜂鳴盤繞,幾個黑皮差人將路封住,前後車輛不停鳴笛,頂你個肺、死撲街罵聲一片,整條街交通癱瘓。
傅榮看在眼中,心裡愈發敬佩賀喜。果然高人深藏不露,今日若是他開進街裡,一定被堵死。
未等多久,賀喜背書包過來,傅榮忙給她開門,殷切問候幾句,才起火掉轉車頭。
一路無話,抵達西河灣傅氏塑膠廠。
傅榮要開車進去,賀喜卻道,“傅生,在大門口停,我們走進去。”
傅榮一愣,照做。
賀喜喜歡這人性情,不覺跟他多講幾句,“傅生,拋開女鬼不談,你知不知相風水要點在哪兒?”
傅榮搖搖頭,慚愧道,“大師,實話不瞞,我對這些幾乎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