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閩老爺子,我可不敢怨您,不過是說事實罷了。至於這三關能不能過,那得看看才知道。我相信從前闖關的人應該帶來的都是船工吧?”
“墨掌,墨哥,叫起來,就跟我是小輩似的。墨小子,你排行老幾啊?”閩榆坐上主位,眾人也紛紛入座。
“……”排行?不知哪根筋不對,她脫口而出,“老三。”
“那我叫你墨三兒了。”閩榆一撈白鬍子,“在你之前那些人,帶得也不是船工。最高的是匠師,不然至少是工匠。”
墨三兒?真想自打嘴巴,幹嗎說自己是三啊?等弄好這事,回去一定要找那兩人問問清楚,究竟怎麼結拜的?沒憑證她可不認
心裡鬧騰,耳裡聽著不順,嘴上就有那麼點點敷衍,哦一下表示知道了。
閩榆以為她心高氣傲,倒也沒生氣。指著下首坐在頭前他右手邊的幾位,說這是鴻圖船場的老闆曾海,那是雅成船場的東家方明,還有甄氏船場的甄洛。而他左手位,據說是很出名的匠師級人物,作為三關的裁定和評判。
這些人,年紀都有四五十了。那三個年輕人,一個站在閩榆身後,一個在曾海身後,還有一個站在某個匠師之後。
堂上能有座位的,墨紫歲數最小。
墨紫望著這些全然陌生的臉,心道,這便是她進入的船行世界了,於是一一謙然行禮。
她表現尚可,卻有人看不慣她。
“墨三,為何你東家不出面?莫非是小瞧闖關的意思?”曾海,偏肥,兩腮掉肉,把眼睛擠成豆。
“曾老闆誤會了。我東家前些日子出了遠門,不知此事。況且,我東家生意廣佈各州,若事事親力親為,豈非顧不過來?閩老爺子信上,只說能做得了主的人,我想我還符合這一資格。”墨紫淡淡一笑,發揚以德服人的精神。
曾海冷了張肥臉,不過油光鋥亮。
閩榆靜靜旁觀。
墨紫又道:“閩老爺子,這三關,何時開始闖?”
只見過拼命說好話,對闖關一事,希望能拖則拖,能免則免的人,卻沒見過主動要求開始的人。閩榆暗暗讚歎,面上神色不動。
他問:“墨三兒,想你該知道三關是什麼了吧?”
墨紫道:“刀山火海鬼門,每關由箱中抽題決定。”
刀山,火海,鬼門,這三個名字,聽上去很嚇人,實際上——不知道。那位南德來的光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到大周的日子尚短,而闖關是行會內部事務,不在其內,不明其竅。
墨紫猜想過,多半都和船搭上關係。
“好,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咱們也別浪費時間。先闖刀山”閩榆對身後的年輕人吩咐,讓他拿箱子來。
那人到後面抱了個木箱子,走到墨紫面前,神情似笑非笑,嘴角一歪,“抽題吧。”
墨紫沒計較他譏誚的語氣,伸到洞裡,摸了一張紙出來,正要開啟看。
那男子立刻將紙從她手裡拿過去,“不懂規矩就開口問,可別隨心所欲。”
這人,嫉妒她有得坐,而且比他年輕又比他能幹吧?上來就找碴。
她前面還有刀山要爬,難道怕他不成?
哼——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1章 刀山有路
第181章 刀山有路
墨紫反唇相譏:“我不懂規矩,可你怎麼不早說規矩?給我三個字——抽題吧,我能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麼?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男子氣結,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是蛔蟲,可聽上去就噁心。
閩榆哈哈笑得很樂,“松兒,你得跟墨三學學了。”
男子不服氣回道:“學他油腔滑調,跟市井小混混一樣?”他瞧墨紫,真是空長了一張秀氣的俊臉。
墨紫卻連連擺手,“閩老爺子這話錯了,可不能跟我學。我瞧他跟在您身後,想來是您身邊的得意人,天生就有您給他在前頭擋風遮雨。抬出您的名號來,誰會為難了他?他自然只要擺得雲淡風輕,一切信手拈來。不似我等,要什麼都得自己來贏。不油腔滑調,就容易得罪人;不像混混,就與人打不了交道。”
閩榆終於變了臉色。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墨紫說得句句在理。這個年輕人,正是他們閩家第七代中極為出色的一個,叫閩松,也是他的侄孫。日升船場是佛珍齋閩家其中一項最為重要的生意,由他管理多年。如今他歲數已高,膝下無兒孫,祖家那裡便送來了閩松。此子手上雕功了得,可是對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