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姬舞姬,是雅事一件,因此儘管王霆還沒成親,儘管他將要娶公主,對這種事也沒什麼需要遮遮掩掩。
“是五公子?怪不得這麼有眼光了。”有人說。
王霆在王氏嫡系同輩中排行第五。
“五公子才華名滿上都,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我之前從未聽聞五公子買過姬妾,要麼不買,要買就是最好。這歌喉,我看啊,只有望秋樓的塵娘可以媲美。”另一個貴婦說。
茶杯碰茶碟,發出難聽的聲音。墨紫嚼不下菜,喝水吞了。
白氏彷彿全然沒在意,囑咐身旁婢女,“去把人帶上來,說各位夫人要打賞。”
婢女下去後,白氏就笑說,“區區一個唱歌的,稱不上妾。她過去在外的名聲我也聽過,雖然賣藝不賣身,但拋頭露面,不值得稱道。別人家的歌姬如何,我是管不著,不過在我這裡,就得本本分分做人,以前那些輕佻事是絕對不許再有的。”
那說到塵孃的貴婦驚訝,“五公子買了塵娘?我只聽說塵娘與望秋樓契滿後離開嫁了人,沒想到在二夫人這裡。”
“霆兒已為她改了名字,如今喚作珍娘。嫁人的傳聞,多半是一些捨不得她的登徒浪子自欺欺人。霆兒就要娶公主進門,就算納妾,也得等公主點頭。更何況只是歌姬,我這關都過不了,至少得家事清白。”娶公主,照樣給兒子準備找妾,王家就有這麼驕傲。
墨紫放在桌面下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塵娘成了王家養的歌姬?那個一直努力想要自己掙出一片天的塵娘?她曾說過有一天不唱歌了,就會把名字改回來。如今名字已改回,為何卻失去了自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垂眸中,一方裙片蕩進來。她抬頭,看到塵孃的同時,將單氏對自己淡然一瞥抓住。心中恍然大悟。這是故意的故意叫她來,故意讓塵娘唱歌。她和裘三孃的關係,裘三娘和望秋樓的關係,望秋樓和塵孃的關係,甚至女強盟裡她的好友,只要王家想查都會了解得一清二楚。再看蕭老夫人的好奇表情,哼哼,原來真正要殺她威風的,不是蕭家這明面上的,而是王家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殺人於無形,傷人於無影。你是第一夫人,是嗎?拽吧拽到天上去,你的知己閨蜜卻在我家當奴婢。你跟她說貼己話,得經過我的允許;你跟她把臂出遊,也得經過我的同意。你可以不低頭,也可以不陪笑臉,我無所謂。
這些人,就是她母親的孃家人。這個低調卻高傲的家門,就是她的外公家。墨紫眼中寒氣森森。
“小女子珍娘,見過各位夫人。”聲音仍美。
“無知奴婢,今日宋地司空夫人在此,還不快快跪下行禮。”白氏冷哼。
那跪地之聲重擊墨紫耳膜。
單氏說道,“司空夫人,此婢才來王家不久,尚不懂規矩,敬請見諒。”
墨紫慢慢抬起頭來,哪裡有半分森寒氣,笑得明**人,“大夫人哪裡話,我自進入你府上,哪怕是一個普通小廝都看著特別貴氣,一般貴族公子比那氣勢還差了幾分。王氏不愧是後族。”
她這麼說完,有些貴婦的神色不免難看。王氏的地位,她們都知道,但知道不代表服氣。在座的,也有女兒為妃為嬪,而丈夫當大官,家族勢力龐大的,與王氏表面好暗地較勁。見宋地第一夫人把王氏捧得這麼高,心中不快。
單氏與墨紫目光相對,半晌才道,“司空夫人繆讚了。”奉皇后之意邀她來,她不但輕鬆對付了蕭老夫人,也已經知道自己針對她的動作,並非空有虛名啊。
“珍娘,聽你歌聲猶如天上之音,與生俱來的天賦無人能比。我來得匆忙,除了獻給皇上的禮物,也沒帶什麼貴重東西。”一伸手,從髮間拔了一根圓頭簪,“這簪子雖不起眼,卻很好用,送給你吧。”
這裡都是識金斷玉的行家,一看不得了。一根雕金象牙簪,簪頭一朵由紅寶石貼合而成的寶石花。樣式簡單,但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不貴重。
塵娘心中覺得聲音熟悉,卻不敢抬頭,直到小衣捧著盤子喚她,她才起身來接。看清小衣又看清墨紫,渾身一顫,眼睛瞪圓,托盤的雙手無力垂下。
小衣穩穩接住,一本正經道,“乾脆幫姐姐戴上。”說著,就將簪子插在塵娘雲鬢之中。
她轉頭還問墨紫,“好看麼?”
墨紫笑,“有些禮送出去是貶了值,有些禮送出去是升了價。珍娘是後者。這簪子本不值錢,戴在你頭上,就是價值連城。大夫人,二夫人,你們說是不是?”想讓她低頭,還是她們先低聲下氣奉承兩句